他死死盯着盛暄和萧祈昀,眼神贪婪而疯狂,仿佛透过他们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你们……你们也感受到了对不对?他身上的气息……那么纯净,那么……诱人!只要尝一口……只要尝一口圣子的血肉,就能触摸到神明的边缘!你们把他藏在哪里了?!把他交出来!他是我们的!是神的!”
他越说越激动,口水混着血沫从嘴角流下,身体因极度的渴望和得不到的愤怒而剧烈颤抖:“圣印在后颈……那是神明亲吻的烙印!剥开那层皮肉……就能看到蛊神留下的真言!你们这些凡人……永远不懂!永远不懂圣子的价值!把他给我!给我——!”
最后一声嘶吼几乎破音,他猛地向前一扑,铁链瞬间绷直,将他狠狠拽回石椅,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他像条离水的鱼,在椅子上徒劳地挣扎,口中依旧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和破碎的“圣子……血肉……神明……”等字眼,眼神涣散,彻底陷入了癫狂。
地牢里只剩下他粗重、混乱的喘息和铁链的晃动声。
盛暄和萧祈昀站在铁栏外,脸色都异常难看。
刚才那番疯狂的呓语,信息量巨大却又混乱不堪,像一盆混杂着毒液的脏水泼在他们面前。
萧祈昀低声重复着几个关键词,眼神锐利如刀,试图从这疯狂中剥离出有用的线索,但邪教徒那毫不掩饰的、对苏泽兰血肉的贪婪和痴迷,让他心底泛起一阵强烈的恶心和寒意。
盛暄更是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死死盯着那个还在抽搐的疯子,想到这人竟敢如此亵渎苏泽兰,想到那些“尝一口血肉”的疯话,一股狂暴的杀意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他猛地转身,一脚狠狠踹在旁边的石壁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碎石簌簌落下。
“妈的!疯子!”盛暄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后怕。
线索是有了,却指向一个更黑暗、更令人不安的深渊。苏泽兰身上,到底藏着什么?
地牢的阴冷和邪教徒癫狂的呓语仿佛还在空气中残留,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与痴迷。盛暄和萧祈昀站在地牢入口的石阶上,清晨微凉的风吹散了部分浊气,却吹不散两人心头的沉重。
盛暄狠狠抹了把脸,试图驱散那疯子“圣子血肉”的嘶吼在耳边的回响,但指尖触到下巴的胡茬时,动作却顿住了。
他侧头看向身旁的萧祈昀,对方月白长衫的下摆沾着地牢的湿泥和几点暗红,脸色在晨光中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和他一样,锐利中带着未散的惊悸和更深的探究。
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没有往日的火星四溅,只有一种心照不宣的凝重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为了那个藏在军营里的人,他们斗了太久,争了太多,却似乎离真相越来越远,反而被拖入更深的迷雾。
“妈的……”盛暄低骂一声,声音沙哑,打破了沉默,“那疯子的话……你信几分?”
萧祈昀没立刻回答,只是望着远处军营方向升起的袅袅炊烟,半晌才道:“癫狂呓语,不可全信。
但‘圣子’、‘圣印’、‘血肉神性’这些词反复出现,绝非空穴来风。”他顿了顿,声音更低,“苏泽兰的身世,恐怕比我们想的更复杂,也更……危险。”
盛暄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泛白。危险?苏泽兰现在就在那军营里!一想到那疯子对苏泽兰血肉的贪婪描述,他就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混合着狂暴的怒意。
“不能让他一个人待在那儿!”盛暄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邪教的人像疯狗一样盯着他!军营人多眼杂,万一……”
“我知道。”萧祈昀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同样的紧迫感,“所以,我们得去。”
盛暄愣了一下,看向萧祈昀:“我们?”
“对,我们。”萧祈昀转过头,直视着盛暄布满血丝却燃烧着火焰的眼睛,“在这里相互猜忌、赌气,除了浪费时间,没有任何用处。泽兰的秘密,邪教的阴谋,凭我们任何一个人单独去查,都力有未逮。”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至少在查清真相、确保他安全之前,我们……暂时休战。”
休战。这个词从萧祈昀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盛暄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这话里的诚意。
最终,他重重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为了苏泽兰,和这讨厌的家伙暂时合作……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