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阿沅,醒醒。”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在急切唤她名字。她费力睁开沉重眼皮,模糊中,熟悉的纱账映入眼帘。
这里是她家。
她莫名觉得安心,便又闭上双眼。
“阿沅、阿沅。”
梦里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再次睁眼双眼,模糊视线中竟出现一张熟悉的脸。。。。。。
她揉了揉眼睛,视线终于清晰。
是韩亦行。
醒来后的第一句便是:“韩亦行?你怎么在这?”
韩亦行见她醒了,终于松了口气,只是面上带着责备之色,轻声问道:“你可还记得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经他这一问,孟阿沅开始回想,于是那后颈的痛感再次袭来,骨牌、通天阁。。。。。。她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有些艰难道:“我昨夜误打误撞进了一处地下集市。”说到这她有些激动地抓住韩亦行撑在床沿的手腕,“我怀疑那就是黑市,而且金万山肯定与黑市有关。”
她又一想,话锋一转问道:“不对啊,我记得我被人打了闷棍,然后晕倒了,我怎么、怎么回家了?是你将我带回来的?你怎么找到我的?”
韩亦行安抚般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昨日回了金府,我左思右想,仍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待在那,便回了工坊寻你,却遍寻不到你的踪迹,只在后院发现了你的披风,旁边还有一处隐秘密道,我料想你定是进了密道,便也跳进去了。”
孟阿沅闻言呼了口气,“还真是有惊无险。”
她又一细想,立时察觉出不对劲,撑着床榻坐起身,审问道:“不对啊,你是如何知道我在通天阁,又是如何将我救出的?你可不要告诉我是掐指一算啊。”
韩亦行老实交代道:“是花漫天。”
“花漫天?”
韩亦行一五一十交代道:“我才到黑市,便遇见了花漫天。”
昨晚,韩亦行着急忙慌刚赶到黑市,便迎面碰见了花漫天,对方看上去比他更着急。
“韩大人!快跟我来!”花漫天不由分说便拽着他往黑市深处疾行。
韩亦行知事态紧急,脚下快步跟着,沉声追问:“孟阿沅在哪?”
“事出仓促,我长话短说。”花漫天步履不停,语速飞快道:“孟姑娘不知怎会寻到黑市,误打误撞闯了通天阁,被他发现打晕后,现已落入人牙子手中,我知道她在哪,快随我来。”
二人穿过几条错综复杂的小巷,最终停在一处破败院落前,院门外有两人持刀守着。
韩亦行当机立断,纵身一跃跳至院墙之上,足尖轻点来到院门之上,身形如闪电般扑下,看守来不及抬头,便被韩亦行一掌劈晕,闷哼一声骤然倒地。
韩亦行和花漫天立即进入院落,到了房门前,韩亦行又抬手一掌劈开门锁,火急火燎推门而入。
屋内破旧不堪,只在地上铺了一层干草,数十名貌美娘子缩成一团,见有人闯入,皆惊恐地往角落缩去,还以为是人牙子来了。
韩亦行目光一扫,见孟阿沅被扔在右侧干草堆上昏迷不醒,他立即走上前俯身小心翼翼抱起她。
见他并无恶意,而是来救人的,其余娘子立时扑上前抓住他的衣袖,央求道:“公子,救救我们罢!”
韩亦行目光扫过众人,急切又温和道:“各位姐姐妹妹,事出紧急,今日在下并没带多余人手,若大伙一同逃脱,必会打草惊蛇,届时谁也逃不了,不过大家放心,过两日定设法救你们脱身,决不食言。”
众娘子虽急于脱身,但见他态度诚恳,语气沉稳,着实令人心安,故都松了手,放他们离去。
花漫天走在前头为他引路,低声道:“韩大人,这边有条小路可以直接通往地面,请随我来。”
韩亦行抱着孟阿沅快步跟上,脚步不停,沉声问道:“人牙子那边会不会惊动金万山?”
花漫天低声回道:“大人放心,此事我会妥善处理,定不会坏了大人接下来的计划。”
回了地上,听雷早已在那等候,急忙将孟阿沅抱上马车送回了家中,韩亦行一直守在她身边,直至她醒来。
“所以那位天掌柜就是花姐姐!”孟阿沅恍然道,她回想昨日种种,自打她进了通天阁,那位天掌柜便处处赶她走,原是在救她。不过,花姐姐不是在金府吗?怎么跑到黑市去了,又成了通天阁的天掌柜?而且她与韩亦行。。。。。。
想到这,她疑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与花姐姐。。。。。。”
韩亦行本也不打算相瞒,便交代道:“我与花漫天早就相识,四年前她家中遭难,被辗转带到京城当街叫卖,我那日恰巧经过,我见一群人里只有她安安静静坐在那,不哭不闹,丝毫不见怯懦,只有几分倔强,我瞧着有趣,便将她买下,后来又将她送到灵州,她也争气,短短时日竟名动灵州,刚好为我所用。”
“我又略施小计将她送入金府,取得金万山的信任后进入黑市为我打探消息,此番若不是她助你我,恐怕你这次真的凶多吉少了。”
他望向孟阿沅,叹口气无奈道:“你啊你,嘴上说着不愿涉险,这回胆子倒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