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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第3页）

孟阿沅去拔插在铁甲里的弩箭，咬着牙费劲道：“别只让我一人忙活，韩大人也别闲着啊。”

韩亦行自然听懂她话中意，他也到跟前帮她拔弩箭，嘴里说着：“放心吧，鱼儿马上上钩。”

话音刚落，听风从远处匆匆跑来，躬身道：“公子，卢大人来了，请您前往前厅议事。”

韩亦行与孟阿沅对视一眼，又看向听风：“走，咱们去会一会他。”

韩亦行大步流星朝前厅走去，听风跟在他身后提醒道：“公子，卢大人的脸色不太好。”

韩亦行却是不觉意外，淡然道：“他脸色不对才正常。”

刚踏进前厅，便见卢惇言端坐在客座，眉头紧锁，脸色阴沉极了，还不等韩亦行落座，卢惇言便不顾仪态拍案而起，劈头盖脸一顿斥责：“下官竟不知韩大人如此没规矩，为何不事先知会我一声，便私自调走都作院的沉锋铁？大人可知晓，沉锋铁每年的开采量几乎都是固定的，岂能肆意挪用？”

韩亦行神色不变，慢悠悠坐下，缓缓道：“卢大人莫急，晚辈在调运之前，特地去找了库监司核实过，今年沉锋铁开采量充足，我不过调走了一成，剩下的还多着呢。”

前日，韩亦行找到库监司，询问他今年沉锋铁开采量几何？玄铁储存又有多少？

那库监司只当他是例行问话，支支吾吾半天，只报了明面上记录的数额。韩亦行提出要去库房察看，那库监司却言辞闪烁再三推脱，就是不带韩亦行去库房，只信誓旦旦说数量不会有错。

韩亦行自然是了然于心，当面也不多说，翌日便一纸令下命人运走了库监司报上的一成沉锋铁，以及一部分玄铁。

有重兵在一旁监督，库房不敢多说，也没机会给卢惇言报信，只得老实任由韩亦行调走沉锋铁。

卢惇言今日才知此事，得了信便火急火燎赶过来讨要说法。

他如何不急？那账面上的数额本就是做了手脚的，不过是给旁人看的，库房的沉锋铁已被韩亦行尽数调走，就连玄铁也只剩一半，今年若还有急事，他当如何应付呢。

他强压下心中慌乱，半眯着眼审视地盯着韩亦行，问道：“韩大人要这么多铁料，究竟所为何事？”

韩亦行从容答道：“近日朝廷刚拨下一笔军费，便想着锻造一批精良军械送到前线，这才从都作院运了一批铁料。”

卢惇言语塞，竟找不到质疑的理由，只得闷坐在一旁，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韩亦行却故作不知，带着歉意道：“此事确实事出紧急，那监司告知我铁矿囤量充足，我才放心调走了一批，此前真不知卢大人对铁料管控这般严格，多有冒犯，还望海涵。不过这剩下的铁料也足够今年之用，卢大人不用担忧。”

卢惇言双拳紧握，胸腔升起一团无名怒火，但韩亦行师出有名，他又不好多说什么。

只盼着此人早日回京，还他一片清静。

他抬眼看了一眼韩亦行，只觉这张故作姿态的脸着实晦气，干脆愤然起身，冷哼一声大步离去，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甩下一句：“韩大人，铁料事关重大，今后还是交由下官负责才是。”说罢才拂袖离去。

韩亦行歪着头朝着门外喊：“知道了！”

此时孟阿沅刚好走到门口，见卢惇言愤然离去的背影，她一边扭头好奇张望，一边问道：“卢大人这是怎么了？”

韩亦行一脸无所谓：“卢大人素来小性，定是因些琐事生了闷气。”

说罢他抬头望了望窗外渐沉的日光，关切道：“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孟阿沅摇了摇头，“夜间万籁俱寂，大脑最为活跃，所以我打算今晚在此继续钻研。”

韩亦行知她性子执拗，故不多劝，只好声叮嘱她夜寒露重、保重身体之类的便先行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