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衡轻叹:“……我知道了。”
辜山月不是会让步的人,如今这样就是她的极限,再靠近一步,或许就要如她所说,让他再也找不到。
为什么总是想要离开呢?
李玉衡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眸光微闪,他忽然道:“姐姐,你知道皇城内卫司压制穿针蛊的解药来自何处吗?”
辜山月眼睛倏然看向他,懒散模样顿时消失:“何处?”
“万花蝶谷。”
一个并不令人惊讶的答案。
辜山月拧眉思索半晌,道:“是白镇?”
“穿针蛊有蛊无解,当年压制毒性的解药是万花蝶谷研制,方子通过白镇流入皇城内卫司,”李玉衡眼瞳幽深,娓娓道,“那都是十几年前的方子了,万花蝶谷能人辈出,或许已经有药性更好的新方子也不一定呢。”
“你说得对,就算没有,我请谷主出手,我就不信治不住这小小蛊虫。”
辜山月眼神明亮,看向漆白桐侍弄花草的背影。
她不会让他死。
“待我们回涿光山时,可以顺道去万花蝶谷,若能寻得解药,治好父皇,姐姐想要的真相自然会浮出水面。”李玉衡轻声说,嗓音有些飘忽。
辜山月面上露出欣慰的笑,抬手想要拍拍李玉衡的肩膀,又想到他痴迷的眼神,还是收回手,夸了句:“说得好。”
李玉衡轻点了下头,嗓音很低:“那我就先回去了,还有许多事要忙。”
辜山月:“去吧。”
李玉衡离去,背影清瘦萧索。
辜山月知道她伤了他的心,但没办法,该伤还是得伤。
她长长叹了口气,提剑一跃而起,剑光倾泻一地,碎芒闪烁。
漆白桐安静站在一旁,看出她心绪不佳。
他抽刀迎上去,刀剑相接,锵一声震动耳膜。
无垢明亮剑身之上,是辜山月比剑光还要剔透澄亮的眼睛。
不需要多说一句话,刀剑招招相对,嗡鸣声不绝于耳,刀光剑气纵横,斩起落叶飞腾旋转。
不知打了多久,纷飞落叶中,辜山月胸口的憋闷似乎也随之发泄出来。
她收剑停手,漆白桐也随之收刀,两人对视,他微笑着问:“阿月,饿不饿?”
辜山月甩甩头,甩开碎发,笑道:“饿了。”
“我去做饭,你先吃些糕点。”
漆白桐转身离去,辜山月拿了块糕点塞进嘴里,糕点甜香可口,也是漆白桐准备的。
她看向他的背影,只觉得漆白桐简直是上天给她送的最好用的一个人,尤其和李玉衡相比。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停在太子府门前,仆从一见立马通传,李玉衡一听是平辽王妃拜访,立马亲自出来迎接。
平辽王无子,深得雍帝信任,手握数十万大军镇守边疆,立场中立。
李玉衡争取示好多次,李旌从未松口,李玉衡还能坐得住,是因为李旌对李开阳的态度同样滴水不漏。
此时平辽王妃居然亲自来访,或许天秤在向他倾斜。
“见过太子殿下。”
正堂之中,平辽王妃方挽晴行礼,李玉衡亲自将人扶起来:“婶婶客气了,自家人不必多礼,倒是孤不知婶婶前来,有失远迎。”
“是殿下客气,我未曾先递拜帖,自行前来,殿下不怪罪已然是施恩。”方挽晴一番话有礼有节,却并无亲近之意。
李玉衡心中思忖,面上笑意温和:“都是自家人,婶婶前来可是有要事,直说便是。”
“那我便直说了,我是来拜会月姑娘的,想同她说说话,还望殿下恩准。”方挽晴说完,又屈膝行礼。
李玉衡心思转了一圈,将人扶起来,笑得亲切:“哪里的话,婶婶去便是了,有个长辈能同阿月说说话,孤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呢。”
两人又是客气一番,方挽晴才随仆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