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和人是一起出发的,按礼说,最迟半月,人也该到了。
行军打战,最重要的是服从命令。乔炳这个主帅说等,乔驰也只能等。但王军不攻城,不代表凉州兵就不偷袭。
鸡鸣破晓至暗时刻,军营中的粮草突然着了火。
乔驰连忙带着人去灭火,询问为何会着火,守粮仓的人也很懵逼,只道好像是天降异火。
乔驰才不信什么狗屁天降异火,他断定是人为,一边吩咐众人灭火一边让所有兵卒戒备。只是还没来得及传命令下去,四面八方突然传来喊打喊杀声,主帅营帐被偷袭了。
王军被打得猝不及防,自己军营内,又不能使用神火飞鸦和诸葛弩,怕误伤。
军营四周全是号角声,喊杀声一片。乔驰带着人奋勇杀敌,一杆同样的长、枪从侧脸刺向腹部,他侧身躲过,迎面撞上谢金池那张令人厌恶的脸。
果然是这孙子!
一想到他伤陆昭至深,乔驰胸中怒气飙升,提枪就朝他刺去,两枪相撞,两人皆是被震得虎口发麻,倒退数步。
乔驰暗暗心惊,这人当年不是被挑断了手脚筋?就算接好,功夫也不该比从前还厉害吧。
梅昭雪被挑断手脚筋功夫都废了,这人是使了什么法子?
也只是想了片刻,他提枪就继续杀过去。谢金池也不恋战,转身就走。乔驰带着人追出一段距离,四周突然起雾,只是片刻功夫便伸手不见五指。
他立刻止住步子,吩咐众人:“小心,先退回军营。”
众人举着刀,沿着原路一步步往后退。身后有破空声传来,惨叫声响起,风声刮过乔驰面颊。他警觉躲过,挥舞长枪,大骂道:“有本事面对面单挑,藏头露尾,装神弄鬼算什么好汉!”他坚信,即便谢金池功夫比以前更高,他苦学多年也能战胜。
但谢金池显然不是从前头脑简单的谢金池,能来阴的,谁会正面刚。
密不透风的银、枪不断刺破浓雾朝着他要害处刺来,敌暗我明,饶是乔驰伸手再好还是受了不少伤。
肩背、手臂、脚踝,他身形不稳,踉跄单膝跪地。就在这一瞬间,银枪又至,直指他胸口。
咣当,乔炳的长枪挑开了对方的长枪,然后一把拉起来他,大吼道:“快走!”
但对方有备而来,哪里容得他们走。紧接着更多的刀尖朝着父子两个刺来,乔驰再次被打到地上,眼看着一柄雪亮的刀尖要刺穿乔炳的胸口,他急得龇牙大喊:“父亲!”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十支箭羽破空而来,将近在咫尺的刀剑一一打落。箭羽的嗡颤犹如划破浓雾的利刃,眨眼之间雾开天霁,天光大亮。
距离众人百米开外,三十几人骑在高头大马上,最前面一人手握诸葛神弩,眼眸明媚,唇角翘起,再次瞄准:“谢大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来人赫然是轻骑简装的陆昭和辛十一等人。
“皇上!”乔驰父子高呼出声,眉眼尽是兴奋。
一瞬间,营地里所有人也都朝这边看来,看到陆昭后全都欢呼大喊:“是皇上,皇上的支援到了!”太好了,他们有救了!
被震脱兵器的沈柒眸色冷幽,眼看着占不到便宜,转身就跑,跟着他过来偷袭的人也立刻跟上。
陆昭冷笑,再次扣动扳机。
十支利箭像是长了眼睛,追着沈柒而去,这一瞬间,沈柒似乎记起当初和陆昭逃跑时,被无数利箭洞穿的痛处。
他想也未想,拉过就近的一名属下挡在了身后,然后飞身上马,飞奔而去。跟随他的亲卫见他如此,有片刻的凝滞,当转瞬纷纷上马遁逃。
乔驰提枪想追,陆昭肃声道:“穷寇莫追,你们刚遭遇重创,先修整要紧。”
乔驰这才作罢,和乔炳一起将她迎进了主账。
所有兵士让开一条道,朝着她跪拜,见她所到之处,雾气尽散,不禁啧啧称奇,近日军营里的谣言也不攻自破。
陆昭坐到主帅的座椅上,辛十一等人跟着她坐下,立刻有人上来热茶。待陆昭喝过茶,缓了一口气,乔炳才问:“皇上怎么来得如此快?”
陆昭:“大部队在身后,朕同十一等人乘船抵达荆州,然后一路纵马疾驰。”
乔炳连忙道:“幸好来得及时,不然就叫谢金池那孙子偷袭成功了!”他有些不解:“这天也奇怪,天亮那会儿还好好的,突然就下起了大雾,可是他们使了什么诈?”
其余十几个将领也很奇怪,陆昭随意道:“不过是用了些药材燃烧产生的雾气,不必紧张,朕在此,他这些手段都用不上了!”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乔炳又蹙眉道:“粮草被烧了,冬日天冷,大军五万人只怕要挨饿。”
陆昭:“朕来时已经命周家就近调集粮草,最多两日就能送来,同时送来的还有一样好东西?”
“什么东西?”乔驰追问。
陆昭笑而不答,只道是攻城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