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摇头:“不必,他从大理寺回来,就会到我府上来禀报。”
五皇子等着听后续,也不走了,一屁股坐到棋桌边上,围观两人下棋,四皇子也在边上坐了下来。
五皇子无语,瞅着他问:“我看小七和我小舅舅下棋,你杵在这做什么?”
四皇子不慌不忙回他:“左右无事,还不能饮一杯小七府上的茶?”
五皇子虽不高兴,但这到底不是自己府上,也不好越俎代庖赶人。四人就围着棋盘坐了半个时辰,五皇子是抓耳挠腮,四皇子倒是沉得住气,似乎在很认真观看棋局。
一盘棋毕,待又要起一局时,乔驰终于姗姗来迟。见到四人很是惊讶,正不知要不要开口时,陆昭就道:“有事就说吧,这里没外人。”
乔驰朝几人一礼后,才道:“东宫那侍卫已经送去了大理寺,右相让刑部的人一起去守着。户部的人来报,这人姓严,家中还有妻女。但禁卫军的人找去时,他的妻女已经不见了踪迹,屋子里全是血,应该是遇害了,镇抚司的人正在查找尸首。”
五皇子一阵恶寒:“妻女都死了,是被人灭了口吗?若那日知道,那人知道会不会发疯啊?”
沈栖鹤神色凝重:“这人之所以什么都不说,应该是有人拿他的妻女威胁。若是妻女已死,确实会疯。明日圣上和三司会亲自审理太子一案。镇抚司的若是找到尸首,把尸首直接抬到他面前,估计他什么都会招。”
几人说话间,直播间的众人都在观察四皇子的反应。
四皇子眸色始终淡淡,但一句话也没插,静静听几人说。
陆昭叹了口气:“哎,不管了,头疼。这棋不下了,不管是谁杀了六哥,总归要抵命的。”
她把桌面上的棋一推,沈栖鹤慢条斯理帮忙收棋,又朝五皇子道:“你随乔大人一起出去吧,别在这烦殿下。”
五皇子虽不情愿,但也不好再赖着,只得起身跟着乔驰往外走。四皇子也跟着起身,朝陆昭道:“小七好好休息,我也先走了。”
陆昭轻嗯了声。
四皇子跟在两人身后往外走,直到走出王府,乔驰才问五皇子:“听闻殿下府上养了几只猎犬,可否借来一用?”
五皇子疑惑:“你要我的猎犬做什么?”
乔驰连忙道:“帮忙镇抚司找严侍卫妻女的下落。”
五皇子摆摆手:“你找人来牵走吧,本皇子可同你说,那几只猎犬本王甚是喜爱,怎么出去的就要怎么带回来!”
乔驰连连称是,四皇子问:“可要兵部的人帮忙?”
“不用。”乔驰快速道:“有五殿下的猎犬帮忙,又有镇抚司和禁卫军的人,相信很快就能知道严侍卫的妻女。”说完,他就带着人跟着五皇子的车马走了。
四皇子淡漠的神色这才凝重起来,转身钻进了自己的马车,吩咐车夫道:“去魏国公府上。”
车夫应是,用力一甩马鞭就走。
永亲王府的管家见人走了,匆匆跑进后院禀报。沈栖鹤收下最后一颗棋子,温声道:“若幕后之人不是魏国公和端妃,今日这一出不是白唱了?”
陆昭轻笑:“怎么是白唱,四哥暂且不说,五哥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他待会就回去茶楼吃茶。话被人一套一个准,大哥的人若是幕后黑手,一定会从他那下手。这严侍卫不管是谁的人,他们都担心他反口,必定会去灭口的。”
“只是这人实在狠,人都咬舌自尽了,连他妻女都不放过。”
沈栖鹤似乎已经习惯这种事,只淡声道:“斩草除根,向来是世家的习惯。那侍卫还是太单纯,真以为对方能放过自己妻女。”
陆昭:“不是单纯,是没得选,在堵对方的人性吧。”只可惜他赌输了。
两人沉默几息,沈栖鹤才又道:“你笃定幕后黑手一定会亲自去杀人?万一他派人下毒怎么办?肖二公子不会有事吧?”他没见过辛十一动手,不确定他身手如何。
陆昭笃定道:“放心,十一他身手了得,毒对他根本无用。大理寺天牢又固若金汤,若想灭口。幕后之人势必要制造混乱,然后派个最有可能,出其不意的人动手。”天子下令,等闲人不得接近天牢。
沈栖鹤:“万一对方不上当,不动手呢?”
陆昭眸色带笑:“不动手那就直接栽赃不是更好?”
沈栖鹤丝毫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栽赃谁?”
陆昭:“谁在中都就栽赃谁,四哥是不二人选。”端妃和王皇后是镇国将军府案的主谋,四皇子一党她迟早要收拾的,不若这次顺便。
沈栖鹤:“对方恐会派大宗师级别的高手去,沈家的大宗师可借殿下用。”
陆昭双眸笑意吟吟:“不必,王家大宗师会出手,狗咬狗岂不是更好。”她到时候要跟去看看,当初在临江驿站对她出手的那个大宗师到底是谁的人。
两人也未在对弈,而是去了书房,一人写书,一个看书。闲适自在,丝毫没有风雨欲来的紧迫感。
子夜,中都城内外没有丝毫动静,但东城各处灯火还通明。
临近丑时,西城外传来消息,严侍卫的妻女尸、首找到了,正由禁卫军押送回来。尸、首押解进城,到了天牢外,暗处突然冲出一群人跑来抢尸、首。
乔驰领着一小队禁卫军抵抗,但对方人多势众,他们寡不敌众,只得喊人增援。乔炳和刑部的人匆匆赶来,同来的还有四皇子带领的兵部和忠勇侯带领的镇抚司,五皇子领着的京兆尹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