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激动的辩解了片刻,见都没人说话,忽而也反应过来。停顿几息,眸子猩红又更疯狂的解释起来:“这些刺客真不是儿臣的人,儿臣上元节那夜是出去私会外室了,但儿臣可以拿列祖列宗发誓,儿臣绝对没有杀六弟,今日也没有要杀小七的意思!”
“父皇,父皇你相信儿臣!”说着他指着地上的陆昭道:“小七,小七可以替儿臣作证的!这些刺客就是想趁着儿臣和小七口角,杀了小七陷害儿臣……”只有被冤枉的人知道自己有多冤枉。
他着急上火,伸手就要去拽还晕倒的陆昭。
老皇帝气不打一出来,还不等他碰到人,又一脚将他踹翻。然后朝禁卫军喝道:“还不快把人拿下!”
禁卫军统领应是,亲自上前拿人。
“儿臣冤枉啊!”太子都快急得吐血,现在不说清楚,那就真说不清楚了。
“皇上!”王皇后急了,“此事一定有误会,还未问过永亲王事情的经过,怎么能轻易定太子的罪!”
段御史老泪纵横:“皇后娘娘!事情明摆着,还有必要问永亲王吗?”
王右相立刻跪下:“皇上,事关储君,还是问清楚的好!”
他一跪,王相一党的人齐齐跪下:“皇上三思啊,储君涉及国本,不可不查!”
老皇帝不欲在外头丢人现眼,于是道:“将太子关押到大理寺天牢,等候审问!把小七送回宫,这女子也先送到教坊司好生看管!”
王右相和王皇后顿时松了口气:只要没当场定罪,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出了这么大的事,祭天祈福一事也没办法继续进行,御驾和文武百官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回了。
当日,太子私会教坊司琵琶女,妄图杀永亲王灭口,又牵出杀害六皇子一事就传遍朝野。
王皇后在朝露殿外跪了大半夜才求得恩典,和王右相前去大理寺天牢看望太子。
太子整个人都是呆滞的,见到王皇后来,整个人激动的扑过去抓住她的手拼命解释:“母后,儿臣真没有杀六弟,也没打算杀小七的!是小七把那琵琶女带去了皇觉寺,妄图让儿臣出丑。儿臣只是想杀了琵琶女,诬陷他,给他一个教训而已……”
他真是冤枉透顶!
王皇后真是恨铁不成钢,恼道:“你做这件事前就不能先和本宫还有右相商量先?那么多人都在永亲王手里吃了亏,你当他如表面那样病弱?”
太子自然知道陆昭狡诈,他只是太自负,自负觉得珍娘不会背叛,自己比陆昭聪明。
而且,那只是一个小小的陷害而已啊,怎么就弄成这样!
“好了!”王右相沉声道:“现在不是责怪太子的时候,太子你也莫要急,好好说说当时具体的情况,还有没有人能证明你的清白。”
他嗓音温厚有力,太子终于找回了些理智,语速飞快又把当时情况说了一遍,然后道:“是小七和周云舒想算计孤退婚,然后杀害六弟的幕后之人钻了空子。小七肯定是早知道情况的,故意中孤的计,然后将计就计!只有小七能证明孤的清白,只要他说,父皇肯定信的!”
王皇后神色凝重:“他既有心设计你,又装晕的话,如何会替你说话!”
这些人,早巴不得拉太子下马。
王右相:“总要试过才知道,永亲王入夜便醒了,待会微臣就去找他。”
太子瞬间又看到希望,着急催促:“那外祖父快去!”
王右相点头,匆匆出了天牢,然后上了马车往永亲王府赶。王府的人倒是没拒客,但只是让他在客厅里等。
空荡荡的客厅内只有他一人,烛火摇晃,他一坐就是一个时辰,连杯茶水也没见到。
风光了大半辈子的王右相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样一日。
但有求于人,只能耐着性子。
临近子夜,客厅门口才传来动静。王右相还以为是陆昭来了,立马起身准备迎接。抬头一看,竟然是段御史和段大郎父子二人,他冷着一张脸又坐了回去。
段御史讥讽的笑了两声,段大郎站在客厅外的阴影里,压低声音小声道:“父亲,儿子怎么觉得这一幕分外眼熟啊?”
怎么不眼熟!
段御史心道:三个月前,六殿下死,他不也急匆匆还找永亲王说情。
段大郎似乎也想到这一点,又小心翼翼道:“儿子总觉得事有蹊跷,杀六殿下的凶手真是太子吗?永亲王殿下怎么恰好两次都晕倒?”
段御史冷漠道:“不管是不是,我们只管咬死太子便是!不管永亲王有什么谋算,总归不会长久留着他。”说罢,直接从客厅路过,走进暗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