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段御史后背冒汗,小心翼翼的回话:“微臣认为六殿下属于第三种情况。”
陆昭挑眉:“哦,还有第三种,说来听听。”她不让人坐也没说倒茶的事。
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段御史眼睛往她身边磨墨的辛十一那瞧,肃声道:“殿下可否让这婢女回避一二?”
陆昭:“无妨,段御史当她不存在便是,想说什么就说。”
辛十一低头,只当没听到他们的谈话,一副姑奶奶就是不出去的泰然样。
直播间的观众笑得要死。
【暴打柠檬:段老头不懂事,敢让我们辛美人出去,那是主播小蜜。】
段御史无可奈何,只得继续道:“第三种情况就是六殿下根本没下毒,是有人想借永安王殿下除去六皇子,亦或是想借永安王陷害太子。总之,六殿下是无心之失,被人利用了。”
陆昭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你说的有人是谁?是四哥还是五哥,亦或是远在南疆的威王殿下?段御史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些,事实摆在眼前,你想替六哥开脱也得想清楚在说。”
段御史反问:“如果永安王殿下觉得微臣说的不对,那三司会审上为何是中立的态度?”
陆昭轻笑了声:“诚如你所说,就算六哥没有下毒,他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点,你现在来找本王有什么用?”
段御史立刻道:“有用,永安王殿下的话就是证据,您只需要指认下毒是其他人所为,六殿下就摘出来了。”
陆昭押了口茶,慢条斯理道:“本王是好人,不会说谎,也不会平白污蔑他人。”
啪嗒!
一团墨汁渐了出来。
陆昭瞥了眼嘴角抽搐的辛十一,又继续若无其事的喝茶。
【未来首席主刀:哈哈哈,主播太不要脸,辛美人都想糊她一脸墨了。】
对面还站着的段御史也忍不住想翻白眼了:就当当看这位回来几日闹出的事,就不是个好的。
今日一看,还是个没脸没皮的。
怎么丝毫就不像镇国将军府的种!
他咬咬牙问:“永安王殿下需要什么尽管说,微臣一定办到。”
陆昭放下茶盏一下子坐直了:“段御史痛快,那便同本王说说镇国将军府的案子吧,你可有参与陷害本王外祖父?还有前户部侍郎肖放的案子,和肖家走水,是否也和你有关?”
一直低头磨墨的辛十一缓缓抬起了头,盯着段御史看。
段御史被两人盯得后背发毛,额头都开始冒汗:“永安王殿下非要问这个吗?”
陆昭点头:“你来的时候不就是想过本王会问这个?你也应该清楚,如果我六哥出事了,那你们段氏一族就完了。若干年后,五大世家里面还有没有段家就很难说了。”
她语气清清淡淡的,但段御史就是从中听出了咄咄逼人的味道。
他总觉得这永安王殿下看似柔柔弱弱,其实可能是众多皇子里最危险的一个。
此人,若是有机会,确实不能留!
段御史咬咬牙,终于开了口:“镇国将军府通敌卖国一事是南疆并肩王亲口说的,对方还拿出了边境一带的舆图,说是沈将军亲自派人送给他的。消息传到中都后,是王右相最先发难,联合我们其他四大世家要求圣上定沈将军的罪,查抄镇国将军府。圣上压着案子不审,但还是默许了大理寺查抄沈家,随后从沈家搜到了和敌军私通的信件以及五万两白银。沈老夫人否认银子是将军府的,为证清白一头撞在了金銮殿之上。信件本官瞧过,确实是伪造的,但与段家无关。沈家传出通敌叛国的罪名,段家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至于肖故,大理寺也只是奉命捉拿他而已。他冤不冤本官也不知,但他入狱后,右相和兵部尚书都曾到大理寺监狱看过他,右相来过后,他就咬舌自尽了。大理寺去查抄肖家,兵部尚书的人也在,他们似乎在找一样东西……”
辛十一连忙追问:“什么东西?”
段御史诧异瞧了他一眼,随即又继续道:“具体什么东西,等六殿下平安出大理寺后,本官自然会告知。”
陆昭哦了一声,道:“那就不必说了,本王只当段御史今夜没来过,阿莹送客。”
辛十一放下墨条果真要送客。
段御史被她整得有些无语:这人,怎么不按套路来!
他又不是不告诉他,只是想要一个最基本的保障罢了。
见人迟迟不走,陆昭才道:“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段御史心中郁气难纾,终于有些理解六皇子恨这位的心情了,这人总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他眼一闭,心一横道:“是一封信,一封能证明兵部私吞军饷,打造次等兵器的信。信的具体内容本官不曾得知,但也知道和右相、兵部尚书脱不了干系,不然两人不会如此紧张。肖家走水,也不是意外,大概是他们找不到东西,想着不如毁了算了。但清点肖家人尸首时,似乎肖家的嫡次子不在其中。右相他们怀疑是这孩子带走了信件,又追到了青州辛夫人的母家,但依旧没有找到信。”
辛十一握着的指尖几乎都掐到了肉里:难怪他当上玲珑阁阁主后找到外祖家,却得知外祖家遭了山匪,全家也被杀了,家中被洗劫一空。
原来也是中都这些人干的吗。
可是他并不知道有什么新,他也没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