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一句比一句难听,街道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驻足观看,小声指指点点。
乔驰握紧手上的佩刀,告诫自己凝神静气,不可冲动。
凡事要以殿下安危为第一要务。
直播间上万号观众反而忍不了了,尽管知道对方听不见,还是隔着屏幕飚脏话,把这群少年从头到尾骂了个遍。
难听程度已经需要系统打码。
陆昭停下步子,抬头,淡声道:“六哥,难为你身边这么多狗叫,还能待得下去。”
辛十一噗嗤一声乐了,顶着一张萝莉脸,娇声娇气道:“殿下这么说,确实像呢。”她仰着脑袋,伸出葱白的手指挨个数:“一只、两只、三只……”
被数到的少年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却又不敢发作,都看向六皇子,等着他给他们出气。
六皇子轻哼:“既然都来了,就上楼吧,哥哥请你吃一顿好的,免得你说我小气。”
“好啊。”陆昭一口答应了,掉转头就继续往香宝斋去。
“殿下!”乔驰焦急喊了一句,见对方已然跨进酒楼,也只能带着人跟了进去。
坠在马车后面的东宫护卫本能觉得不太对,其中一人立刻转身往回走:得赶紧通知太子才行。
很快,陆昭和四皇子就上了二楼,推开雅间的门,站到了六皇子面前。
六皇子桌面上已经吃过一轮了,陆昭遗憾道:“六哥,你都吃过了,还叫我上来,难道让我吃你们剩下的吗?”
“你放心,做哥哥的特意请你吃饭,怎么也不能让你吃剩下的!”六皇子笑容灿烂,吩咐掌柜道:“把桌上的东西都撤了,再重新给本皇子上一道大菜。”说完,他又招招手,朝掌柜耳语了几句,催促道:“快去,别饿着我七弟了。”
掌柜的连连点头,立刻出去吩咐。
很快,几个店小二手脚麻利的把雅间收拾干净,又重新上了好酒好茶和点心,四皇子先落了坐,才拍拍身边的位子道:“小七,你坐这。”
陆昭挨着他身边坐下,辛十一搬了条小凳子坐在她身边,乔驰和晴香等人则站在他们身后。除去主位做东的六皇子,其余八九个少年围着坐了一圈。这个时候,他们才近距离打量起陆昭。
少年眉眼漂亮精致,但肌肤过白,整个人笼在一团狐毛大氅内,看上去柔柔弱弱,纯良无害。
像个好欺负的主。
听闻当年落下淮水,烙下了病根,前几日又在案牍库险些被烧死。
这位还真是多灾多难,看来皇帝的喜爱也不是谁都能消受得起的。
他们的打量明目张胆,陆昭只做不知,喝了口茶后,才笑道:“六哥,这么多人也不介绍一下。”
六皇子使了个眼色,屋子里的八九个少年就一一起身,介绍起自己。
“在下大理寺卿嫡次子陈骜。”
“在下段家长房嫡子段文新。”
“在下……”
他们一个个的介绍完,陆昭轻笑:“原来是段御史家的公子啊,你祖父在朝堂上的英姿本王年前可瞧见了。你带着一群人在这酒楼叽叽喳喳,是在练习口舌,打算以后入朝为官,继承段御史的衣钵吗?”
辛十一等人闷笑。
他们殿下一个脏字没带,但骂得可真脏啊。
不仅骂了小的,还骂了老的。
段文新脸一阵红一阵白:这永安王看起来像个好拿捏的面团,嘴巴倒是利!
陈骜立刻道:“永安王说笑了,我们方才不过调笑了两句,您来之前,我们都在讨论正经事。”
“正经事?”陆昭转头看向他:“陈公子莫不是在断案?大理寺卿断案时也如你这般边吃喝边讨论?去年的雪格外多,听闻去年六月盛夏还下了场大冰雹,不会是大理寺卿分了神,弄了许多冤假错案吧?”
陈骜被堵得面红耳赤,陆昭呵呵笑了两声:“陈公子莫怪,本王就开个玩笑。”
这种事怎么能拿来开玩笑!
陈骜憋屈,又不能怼回去。其余几个少年见识到了陆昭的嘴皮子厉害,生怕被点名,一个个都低头夹起尾巴做人。
偏生陆昭不打算放过他们,下一秒目光又落到从进门开始就一直色眯眯盯着辛十一瞧的少年身上,问:“这位是大理寺丞家的公子吧,本王瞧着你甚是亲切,不若就让我们家阿驰收你做孙子吧,喊句爷爷来听听。”
被点名的薛鑫面皮瞬间绷紧:这永安王还真是记仇,方才他就说了一句让乔驰钻过胯的话,就这样侮辱他。
“殿下!这不好吧。”薛鑫咬牙:“哪有随便认爷爷的道理,您天潢贵胄,如此做派,恐也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