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
谢执的声音就在耳边,砸得宁轩樾几乎手足无措。
他僵直的身子软化下来,试探着回抱,小心翼翼地将怀中人一点点搂紧,按进怀里。
他将脸埋进谢执颈窝,从呛人的烟味里刨出一缕清幽药香,深吸几口气。
半点药效没起,心反而跳得愈发急而重。
温热的呼吸扫过颈间皮肤,谢执头皮噌地麻了,口中发干,词句不利索地往外蹦。
“我还好好的呢,你……别怕。”
宁轩樾没有回答,搂住他的手紧了紧,自行确认了一番。
怀中的人被朔北尘沙和伤痛磋磨得单薄,守了江山、护住旁人,却总把自己放在刀尖上以身犯险。宁轩樾指尖顺着他后背下滑,摸清了谢小将军寒风烈火都无法摧折的脊梁。
谢执情不自禁地一抖,闭上眼,背后的触感反而愈发清晰,让后脑一阵一阵地麻。
他吞咽了一口,胡乱道:“……都怪崔寻舟这死脑筋,多亏你及时赶到,要不然我们——”
宁轩樾沙哑地打断:“要是我烧死在祠堂里,是不是也能换你如此记挂?”
“……?”
谢执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猛地将人推开一寸,皱眉道:“说什么呢。”
话音刚落,宁轩樾直勾勾的注视撞入眼底,谢执的声气登时弱了下去。
他叹了口气,“想这些做什么。”
宁轩樾的手扣在他腰间,眼底压着偏执的暗色,“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没等谢执反应,他不管不顾续道:“我想亲你、抱你,把你捆在我身边寸步不离,再不要命就喂了药锁起来关一辈子。”
他欺身压得越来越低,伤了的那只手一路滑到谢执后颈,轻缓地揉了两下。
谢小将军坚韧的脊梁骨噼里啪啦软了半截,艰难动用残存的神智咀嚼他的话,消化不良道:“……你是认真的吗?”
宁轩樾看着他,“我想了这么多年,你说我是认真的吗。”
这么多年……这话不能细想,谢执从脖颈僵到了后腰,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那些青楼里的姐姐妹妹呢?”
宁轩樾敏锐地察觉出他的语气变化,“像在扬州时那样,撒钱凑个热闹,顺带让我的好皇兄放宽心。你几时见我拈花惹草过了?”
隔着墙板传来江淮澍的声音,飘至耳边只剩嗡嗡嗡一片。谢执口干舌燥,“可我是个男人。”
这话奇异地捋平了宁轩樾缠成麻团的神经。他略带愉悦地挑了一下眉头,问:“哦?我不介意——你介意吗?”
谢执自暴自弃道:“我又没试过,我怎么知道。”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没离开嘴边,便被堵回唇齿之间。
宁轩樾扣着他后颈,低头吻了下来。
和上一次的自暴自弃截然不同,宁轩樾颇有耐心——荒漠中的行人乍获一滴甘霖,总是恨不得放在舌尖,将望梅止渴时的想象来回排演千百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