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画了几副,给275选,又想起来再过两天,就是中秋的事儿,问了句:“就快中秋了,往年阿鸢都是怎么过?”
“她从来不过节日的。”275挑挑选选,“这个人没什么仪式感,一年到头,每天都过得差不多。”
昭宁有些惊讶:“她。。。”
话刚开头,昭宁顿了顿,手指搓着画稿的一角:“说起来,我来这里也快一月了,好像从没听阿鸢提过她亲长,中秋团圆,她也是一个人过吗?她父母。。。”
“她父母六年前就去世了,你不知道吗?”
宋鸢的家庭情况不是秘密,上网一查,消息比比皆是,275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
昭宁虽然早有猜测,可此刻听275亲口确认,还是不免心中慨然。
275接着说:“她爸生前是名作家,写书的,很有名,作品卖了不少版权,至今还有剧组想要翻拍,应该这么说,他的笔名已经成了ip了,谁拿着谁就赚钱。”
虽然没听懂版权IP是个什么意思,但最后那句“谁拿着谁赚钱”昭宁听懂了。
“你是说,这个赚钱的路子,宋鸢现在没有拿着?”
275只是说:“按照法律,宋鸢父母留下的那些遗产,在她成年之前,一部分由信托机构监管,一部分则由她叔叔代为打理。”
“现在宋鸢成年,信托机构监管的那些,已经自动划归到了宋鸢名下。但她父亲早年成立的工作室,因为她叔叔也是管理人员之一,所以,那部分遗产因为种种原因,还不清不楚,在她叔叔名下挂名代理。”
碍于一些限制,275没办法说得更多,但它自以为宋鸢接收了自己当初策反的建议,没放过这个机会上眼药。
眼看着昭宁懂了它的言外之意,275大为欣慰,选了一对兔子请昭宁帮它绣。
昭宁接过,也没再多言。
这事儿她毕竟是外人,况且她即不懂这里的法律,又没有公主的身份,想帮她也实在无从下手。
只是刺绣的时候,又忍不住频频叹气。
想自己在宫里这些年如履薄冰,可好歹还有个当官家的父亲,到底没受过穷苦的劳累。
任凭皇后再如何记恨,也不能越过规矩情理,公然对自己肆意克扣责罚。
可怜宋鸢年幼失恃失怙,命途多舛,家境贫穷,还有个叔叔虎视眈眈。。。
都不必说古论史。
只拿她亲身经历,那些个为了银帛家产,闹到最后兄弟阋墙、骨肉分离、反目成仇的戏码,她看得还少嘛?
只可怜宋鸢孤零零一个人,这么些年,风霜雨雪,茕夜孤寒,也不知她是怎么熬来的。
难怪她口中对生死之事并不在意。
难怪她性情孤僻疏离。
难怪她天寒也不知添件薄衣。
难怪她议论尊长也不觉得不妥。
。。。这自然都是无人教她的缘故了!
昭宁总分神,一晚上下来,手指头都快扎成筛子了。
次日早上,送宋鸢出了门,昭宁回来招呼275,两个人嘀嘀咕咕,商量着怎么给宋鸢过个热闹些的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