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四岁,于G镇老屋前,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
舒榆的心猛地一跳,指尖微微发颤,连忙往后翻。
一页又一页,是她童年、少年时期的影像。
有在镇小学舞台上表演跳舞的,有趴在爷爷书店柜台写作业的,有和儿时伙伴在巷子里追逐嬉闹的,还有几张是中学时穿着校服,在操场或教室里的抓拍。
很多照片她自己都没有印象,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拍下的。
每一张旁边,都有李璟川的注释。
“七岁,六一汇演,裙子转成了小伞,表情认真得像在完成一项伟大使命。”
“十岁,爷爷书店,阳光很好,女孩在知识的海洋里打盹。””十二岁,校运动会,跑了八百米后累瘫在草地上,眼神却亮得像星星。
在她蹒跚学步的照片旁,写着:“第一步,走向一个有趣的世界。”
在她对着获奖画作略显羞涩的照片旁,写着:“看,天赋是藏不住的光芒。”
在她疲惫地趴在画板上睡着的照片旁,写着:“我的小艺术家,累了就休息,世界会等你。”
舒榆一页一页地翻过去,眼眶越来越热,视线渐渐模糊,这些照片和文字,像一条温柔的河流,潺潺流过她记忆的河床,将她那些或明亮、或平凡、或努力、或迷茫的成长片段,一一拾起,妥善安放,并赋予了它们被珍视的意义。
收集得如此齐全,注释得如此用心,仿佛参与了她所有他不曾直接出现的岁月,以一种沉默而执着的方式,陪伴了她的成长。
泪水不知不觉盈满了眼眶,模糊了视线。她强忍着,一页一页,仔细地看着,仿佛透过这些定格的瞬间,重新走了一遍来时的路。
那些被时光尘封的记忆,因着这些照片和他温柔的文字,重新变得鲜活而滚烫。
终于,她翻到了最后一页。
当看到那张被精心修复、色彩还原的全家福时,她一直强恐的泪水終于決堤。
照片上,年轻的父母将她拥在中间,爷爷坐在前面,每个人都笑得那么幸福,那么满足。
那些因为岁月磨损而模糊的细节,此刻清晰可见一—妈妈服角的笑纹,爸爸扶在她肩膀上的手,爷爷怀里的那本厚厚的书。
照片下方,是李璟川写下的那行字:
“你被爱着,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简单的十几个字,却像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她心中那道封锁着悲伤与不安的闸门。不是同情,不是怜悯,而是最坚实、最温暖的宣告。
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相册的透明膜上。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向他,哽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照片…"
李璟川伸出手,用指腹轻柔地揩去她脸上的泪珠,目光深邃如海,蕴藏着无尽的爱怜,“一点点收集,花了些时间。”
他语气平淡,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每一步,都有人在意,都值得被记录。”
舒榆再也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前,任由感动的泪水浸湿他的衣襟。
李璟川稳稳地接住她,大手一下下轻抚着她的后背,无声地给予安慰。
过了好一会儿,李璟川用指腹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目光深選如同静谧的夜空,充满了怜惜与笃定的爱意,“哭什么,都是事实。”
舒榆用力摇头,不是否定,是情绪太过汹涌的无措。
她将满是泪痕的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声音问闷的,带着哭腔:“谢谢,李璟川,谢谢你。”
谢谢你,找回我被时光带走的记忆。
谢谢你,如此郑重地告诉我,我一直被爱包围。
李璟川的大手在她后背轻轻拍抚,像安抚一个受委屈的孩子。
他低下头,唇贴在她耳边,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感动完了?那,舒顾问是不是该付点报酬?”
舒榆在他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姿,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报酬?”
“嗯,”李璟川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泛红的眼尾,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里褪去了平日的沉稳,带上了一丝邪肆和独占,“舒顾问今天在会议上那么专业,那么厉害,光芒四射,不如,也给我充当一次私人顾问?”
他的气息排过她的耳畔,带来一阵战栗。
舒榆心跳漏了一拍,隐约猜到什么,脸烦微热,还是顺着他的话问:“什么私人顾问?”
李璟川低笑一声,拦腰将她抱起,走向客厅那张宽敞柔软的沙发,将她轻轻放下,随即俯身,手臀撑在她身侧,将她笼罩在自己身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