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梨叹息,还以为可以通过席凛知道关于那个脑移植实验的信息,她挥手跟老师告别。
像是想到什么,席凛皱起了眉,将原先打开的车门,又关了回去,低声提醒道:
“你女友在她那个实验室吧?如果你好奇那个方向,你要记住:所有的关键性物品,都很危险。”
晏梨抬起头,在此刻灵光乍现,会心一击道:“你认识宋教授?”
席凛陷入了微妙的沉默,像是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
“她那个实验,该停就停吧,我十年前就给过答案了,没必要继续。”
席凛想起案头上被送错了的项目申请书,昨晚下了很大的雪,那人还在实验室,她本想随便叫个人送去……
窗外的雪,没有她俩留学那年下得大,那年的雪大到需要她们出门铲雪,挖出一条勉强能走的道。
席凛的车,静静停在实验楼下,已经覆上了一层白,只有雨刷还在有规律地划动着。
那盏实验室的灯,一直亮着。
就像求学那会儿的她们,总是浪漫的以为,一个可以理解大脑,一个可以理解世界,到头来,她们连彼此都无法理解。
年少时,或许有一份爱情,她就觉得可以过活一辈子,再不需要任何东西。
但如今,除了爱情,她们仍需要很多现实的物质条件,支撑那些理想性的情感与陪伴。
离开时,那人只留下一句,“我不需要怜悯。”
席凛深吸了口气,无聊地望向了远处,年纪大了就是烦,总是回忆以前的破事。
她看到小区门口的一道影子,顿了顿目光,开口道:“这就是你跟那个女孩同居的地方?”
“不是‘那个女孩’,是我女朋友。”晏梨认真地纠正。
“她还未成气候。”
席凛评价道,她的头发卷曲地垂在胸前,她伸手将脸边的碎发理向了耳后。
晏梨不得不承认,席老师有时候的举止,实在美得令人心惊肉跳。她低低地垂下了眼眸,将眼睛落在了对方以外的所有地方。
干干净净的手指,递过来一张卡片,“这是给你的。”
“本来想过几天期末考完再给你,但我改主意了。”席凛做事一向讲究顺心,给不喜欢的人添堵的事,她最喜欢干。
晏梨接过卡片,发现是一位项目孵化老师的联系方式,她震惊地抬起头。
席凛背靠着一辆价格不菲但又低调的车,身上穿着件长大衣,她松弛地瞥了眼另一头的人影。
淡笑不语,故意伸出了手,揉了揉晏梨的头顶。
晏梨瞪大了眼睛,疑惑地望向了她。
席凛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有东西。”
“哦。”晏梨这时候可真“呆”,迟钝地没反应过来,还抱着资料,向她表达了谢意
“行了,回去复习吧。”席凛打开了车门,坐回了车里。
晏梨扬起脸,露出大大的笑容,跟她挥手告别。
她转过身,走向小区时,看到一个身影站在花坛边。
她愣在了原地,熟悉的轮廓,不知道站在那里,冷眼旁观了有多久。
“你没去实验室吗?”
她走近了后,才发现周檀青咬着嘴唇,头也不回地进了小区
“等等我!”她焦急地追了上去。
这个夜晚,她的心情经历如过山车般,途径跌宕起伏的低谷与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