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舟手腕骤扬,乌骨描金扇如一道墨色流虹直攻店小二心口。
店小二瞳孔猛缩,粗粝的手掌猛地拍向腰间皮囊,同时侧身急闪,扇沿擦着他肋下掠过,竟将粗布短褂划开一道裂口,带起的劲风刮得他皮肤生疼。
“汉人小子敢暗算!”
店小二低吼着屈指一弹,数只指甲盖大小的青虫从指缝飞出,尾端泛着莹绿暗光。
许昭昭惊叫:“小心,这些虫子有毒!”
周遭酒客早已掀翻酒桌四散奔逃,三名酒楼伙计抄起木托盘与铁铲,呈三角之势包抄过来,木托盘在青砖地上划出刺耳声响,铁铲带着破风之声砸向谢临舟后背。
谢临舟足尖轻点酒桌边缘,身形如柳絮斜飘,避开虫袭的同时,右手精准抄住反弹而回的乌骨扇。
扇面“唰”地展开,扇骨间细密银刺骤现,将追来的青虫尽数扎穿。
未等虫尸落地,他已旋身欺近,扇沿如刀削向持铲伙计手腕,那伙计吃痛松手,铁铲“当啷”砸在地上。
店小二见状再度拍向皮囊,又是数十只乌黑蚁虫倾泻而出,落地后啃噬着青砖朝谢临舟脚腕爬来,所过之处留下细密刻痕。
“雕虫小技。”
谢临舟冷哼,扇面急速旋转形成气流屏障,将蚁虫挡在三尺之外。
此时两名持托盘伙计已扑至近前,托盘裹挟着酒渍砸来。
他脚尖勾住一只翻倒的酒坛,借力旋身的同时,扇面翻转弹出三道银丝。
银丝如灵蛇缠上托盘腿,他腕力骤发,两名伙计瞬间撞作一团,连带撞翻了墙角酒架,瓷瓶碎裂声与酒香一同弥漫开来。
未等喘息,一团黑雾突然从店小二身前腾起,无数翅翼振鸣的飞虫裹着腥气袭来。
饶是沈疏桐对昆虫没有研究,也能猜的到这些虫子比刚才那些还要毒,她有些焦急地求助许昭昭:
“你可有办法对付这些虫子?”
许昭昭翘着二郎腿,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办法嘛当然有,只是。。。。。。”
沈疏桐将一块银铤拍在桌子上:“拿来!”
许昭昭拿起银铤掂量了一下,再一抬眼手中凭空出现了一小袋粉末。
“接着!”
谢临舟随即转身,用扇子将袋子击向虫群所在的方向,袋子受重击破裂,里面的粉末洋洋洒洒地落下,黑雾遇粉顿时溃散,飞虫纷纷坠地。
店小二见状目眦欲裂,合身扑来,双臂裹挟着胡族摔跤的绞杀之势,要将这纤弱汉人抱死。
谢临舟不闪不避,待对方近身时突然矮身,扇柄精准顶在其膝盖弯,同时左手扣住对方手腕脉门。
“呃!”店小二膝盖一软,单膝跪地,谢临舟顺势旋身,右腿膝盖顶住其后腰,扇骨横抵在他咽喉。
那三名伙计刚要上前,便被他眼风扫过,想起方才银刺与银丝的厉害,竟齐齐顿在原地。
“兄弟你还得练啊!”
谢临舟语气轻快,仿佛刚刚只是一场精彩的比赛,他左手扯过旁边散落的绑酒麻绳,三两下便将店小二手腕反绑。
他稍一用力,扇骨在咽喉处轻压,“再动,这扇骨便要穿破你的喉咙。”
店小二魁梧的身躯挣扎片刻,终是无力瘫软。
“说说吧,酒里下的是什么毒,我们无冤无仇的为什么给我们下毒?”
疏勒人善经商,商人嘛,就要能屈能伸,店小二刚刚还一副要致谢临舟于死地的样子,现在又嬉皮笑脸开始推销了。
“哥们,第一次来满洲吧,知道我们满洲最有特色的是啥吗?一看你们就不懂行,什么石炙巨胛、沙棘血酒、黄金囊,和它比起来那都不值一提!”
说到此处,店小二还特意停顿了三秒钟,刻意营造点神秘感。
“就是我在酒里面给你们加的幽夜兰啊!”
“幽夜兰!”
谢临舟面色一沉,反手给了店小二一巴掌:“你竟敢私藏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