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
“问题很大。这些钱名义上用于新药开发,实际流向了海外账户。更关键的是——”他顿了一下,“其中有六百万元标注为‘临床试验补贴’,而试验名单上的医院,包括你母亲住过的那一家。”
她握紧手机。
“查下去。”她说,“找出所有参与试验的患者信息,特别是那些用了低价替代药的。”
“已经在做了。许清和帮我联系了卫健委的数据接口。”
挂了电话,她看向程雪阳。
“这不是第一次。”她说,“他们早就这么干了。用病人试药,拿慈善当幌子,把救命钱变成私账流水。”
他看着她。
“你想怎么做?”
“让所有人知道。”她说,“不只是听证会。我要开发布会。”
他没反对。
他知道她不会再退。
两人开始整理材料。程雪阳负责法律部分,她负责时间线梳理。从三年前基金暴雷开始,到母亲用药被换,再到药品走私网络曝光,每一步都标上日期和证据编号。
凌晨一点,办公室只剩他们两人。
她靠在椅子上闭眼休息。心跳又加快了。
记忆回响浮现。
画面是三年前的一个傍晚。她刚开完会回家,厨房灯亮着。母亲站在灶台前煮汤。她说:“晚晴,你要记住,做人可以输,不能昧良心。”
她当时笑着应了一句:“妈,你说得像电视剧。”
母亲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画面消失。
她睁开眼。
程雪阳正在打印文件。
“你还记得我妈说过什么吗?”她忽然问。
他停下动作。
“她说过很多。”他说,“最后一次见面,她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她看着他。
“她说,别让仇恨把你变成他们那样的人。”
她低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珍珠母贝胸针。
她知道母亲的意思。
可她也清楚,有些事必须做完。
第二天上午九点,国际医疗伦理听证会现场。
她站在发言席前,身后大屏幕显示着资金流向图。程雪阳坐在第一排,面前摊开笔记本。
主席宣布开始后,她按下遥控器。
第一张幻灯片出现:患者用药记录对比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