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她通过被晒到阳光的那部分家具的褪色程度、梅女士鬓角的白发数量,以及窗外的花圃来做判断的。
花圃最初只是一个小花园的造型,但在某次时间加速后,突然变成了一整片玫瑰花圃。这让先前就有怀疑的姜云,终于确认时间跨度的加大。
再又一次的加速后,姜云数了数。是梅女士变脸的第8次,这次梅女士的脸色越发难看,鬓角的发丝也终于全部被染白。
“你说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没头没脑问出这句话,没等姜云反应,梅女士打开玻璃罩,右手覆盖住整朵花,拇指食指捏住花梗,用力向侧边一掰,把整朵花摘了下来。
从姜云的视角看,就是硕大的手掌抓住她脑袋,视线变得昏暗起来,然后猛烈但短暂的剧痛传来,她的视线一分为二。
一份依旧停留在原地,也就是孤零零的花梗上;一份则在梅女士手中,那朵被摘下的四叶玫瑰花。
姜云感同身受的经历了一遭被掐头的经历,难以言说这份经历带给她的感受,她一心二用,关注着花房动静同时,感受着手掌中心花朵的视线,猜测梅女士要用花朵来做什么。
“这是什么做的?”
才从舞池下来的秦文君,看着管家递过来的一朵形似真花的点心,不可置信的问出口。
“花圃里的玫瑰,摘下完整的花朵后清洗去尘,然后裹上加糖的面粉油炸,炸好后可保证花朵外形不变,口感酥脆,花香都被锁在了里面。”
管家耐心解释。
秦文君皱眉盯着,然后把盘子推开,远离了自己,“不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你找其他人试吧。”
说着,随手拉过经过的一人,“就他了,让他吃。”
秦文君把随手拉的人推向管家,自己朝反方向离开。在她走到远离舞池和乐器演奏区,拿出怀中相框呼叫姜云,却久久没有听到回应。
秦文君顿感不妙,她皱眉看向舞池方向,发现詹星韵身影后便快步走过去。
走到中途,房间上空再度出现声音。
“玫瑰花开有多久?”
听到这道声音,荀且抱“头”蹲下,空荡荡的肩膀埋进双臂围成的空间,他此刻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一方面是亲眼看到姜云消失,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所在的位置。
他依旧在晚宴厅,但先前的热闹不再,在姜云消失后,舞会音乐随之减弱然后停止,舞池内外的无头宾客们也都停止行动,一个个站在原地不动。
然后,厅内灯光瞬间熄灭,整个空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荀且这个时候还没有太过慌张,他从背包拿出照明设备,打开的瞬间愣在了原地。
晚宴厅内,红毯划分出两侧空间,左侧是一张张圆桌,原本只有零星酒杯和点心盘子,现在在有限的光线范围内,荀且只能看到一颗颗头颅整齐挤在圆桌上。
一张圆桌不大,三颗头颅恰好放下,然后向上堆叠1颗,总4颗头颅。
每颗头颅的相貌不同,但表情却出奇一致,嘴角微翘,眼角微弯,眼睛看向的方向正是高台无疑。
荀且颤抖着双手,移动光线范围,然后便看到每张圆桌都是如此配置。
实在惊悚。
荀且被吓得后退两步,后背感到撞到什么东西,转身一具无头尸身便朝自己方向倒来,荀且吓得后退,直接退到了红毯上。
两秒后,无头尸身倒地,恰好倒在红毯边缘。
荀且拿着照明设备四处移动,发现自己左手边站着一具具无头尸身,看打扮都是方才舞池里的人,尸身朝向一致,都指向右前方。
结合那群头颅指向的左前方,他发现最终红毯两边的方向指向一致,是他正前方,也是红毯终点处的高台。
荀且定神,深深吸气,不去多想吸入空气中那股奇怪的味道来自哪里,他吸到极点,然后一口气吐出,毅然把灯光方向照到了正前方。
“啊!”
看到高台上的一幕,饶是荀且做足心理准备,还是被吓得大叫起来,久久不曾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