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冬日的小舟上拥吻,宁月微凉的手抚摸过他的脖颈,渐渐向下落去。
林净水的喘息越发粗重,他靠着理智,向后昂了昂头,薄薄的面皮都染了一层红,声线嘶哑的唤她:“皇上——”
他攥紧她的手腕,那些拒绝的话在喉咙里打了个转,最后只轻颤着,又喊了一次:“皇上。”
那发颤的两个字里,藏着他的迟疑,不安,犹豫,和一点点激动,他何等爱她,爱她的眉眼,爱她的魂魄,爱到她一垂眼,他就浑身发紧。
宁月抓着他的衣襟往下拽,低低的“嗯”了一声。
“我想好了。”她说:“你要是回不来,我就去庙里做姑子。”
林净水去打仗,她就在朝堂里努力,林净水不管有没有功绩,她都会嫁给他,林净水要是回不来,这朝堂里也没有她的地方,她努力也白费,不如趁早给自己找个地方安生活着,就不出去乱折腾了。
她被林净水爱过,这辈子也不可能再去爱别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再取代林净水在她心中的位置,林净水为她搏命,她就愿意一辈子为林净水守身。
她是恩怨分明的好皇帝,会给她的臣子最好的赏赐。
两人在狭窄的小舟内缓缓压下,棉锦与绸缎填满了整个小舟,小案被挤到一旁处去,蜜枣被撞的在油纸包中来来回回的滚,细碎的声音被掩藏在冬日间,埋藏在发鬓里,埋藏在棉衣中,又不受控的翻涌而出。
他们在这里披露身份,在这里定情,在这里紧紧相拥,将自己的心掏出来,又塞到对方的胸膛里,然后带着对方的心和爱,奔赴向远方。
在未来的每一个难熬的夜里,他们都会想到今日,想到他们紧贴着的身体,和含着泪的眼。
死也行,活也行,因为他们是为了对方死,为了对方活,那死与活,就没有那么难熬。
他们确实什么都没有,以后也不一定有,但是他们不怨。
行囊羞涩都无恨,难得少年是夫妻。
——
这一夜,给了林净水赴死的力量。
所以到了第二日,他站在御书房前时,能坚定的向前迈步,掷地有声的请战。
“臣愿立下军令状。”
第55章令颐生产他们的孩子
当时正是巳时左右,御书房中被阳光照的一片大亮。
林净水立下军令状时,周遭的所有人都看向他,整个御书房中都有片刻的寂静。
“这怕是不妥。”先开口的是一旁的兵部尚书。
皇朝迭代之后,官员也跟着洗牌,新上任的兵部尚书是跟着季横戈从北疆打过来的老将,作战风格十分稳妥,一开口就是战略分析:“臣还在北疆时,南雪国的将军曾与臣对战过,对方很是老辣,并不是好对付的人,若是林大人输了,有损我大晋威仪。”
立个军令状,听起来挺威风,但是人死了有什么用?他们要看的是胜利。
兵部尚书的尾音慢慢消散在御书房中后,其余人都表示赞同,你一言我一语的开腔。
“林大人对我国赤胆忠心,奈何年岁尚浅,不可轻动。”
“林大人并不曾读过什么兵法,还是莫要逞强。”
一个林净水年岁太轻,难以服众。
而就在这样的质疑声中,林净水抬起眼眸,看向坐在御书房桌案旁椅上的烟令颐。
御书房中只有一个桌案,桌案后方是季横戈的位置,而在桌案右旁,摆了一张椅给烟令颐坐,按照座次看,这个位置仅次于季横戈。
林净水与这位皇后其实不熟,只是从宁月的口中听过几次,宁月口中的嫂嫂是个聪慧温柔的女人,教会宁月很多,甚至当初宁月做皇帝的事儿,也是烟令颐提出来的。
宁月对烟令颐有一种奇怪的仰慕,她笃定的认为烟令颐是好人,也不知道这种念头从何而来,又为何如此坚定。
林净水是个局外人,对于这对姑嫂之间的关系反而看的更清楚一点,在林净水眼中,烟令颐是个野心十足的女人,宁月恐怕一直都被烟令颐捏在手里当刀,烟令颐手中也一定有其余的底牌,能让她留在皇城之中,甚至能让她堂而皇之的进到御书房里。
林净水不知道烟令颐有什么样的底牌,但是他确定,烟令颐是唯一一个能帮得上他的人。
毕竟,他跟宁月勉强算得上烟令颐阵营的。
所以他的目光掠过重重官帽,凝固在烟令颐的身上。
烟令颐静静坐在案旁,手中捧着一盏茶。
茶腾腾的往上翻着热气儿,氤氲了烟令颐的眉眼,方才这些人说来说去,她都没什么变化,直到林净水这一眼望来,她才将手中杯盏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