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他们王爷就不再是黄花大闺男了呀!
“王爷!”乌枪当场遭受重创,就跟死了爹娘一样,悲痛的扑上前去,跪倒在王爷身边,悲拗嚎哭:“属下来晚了啊!”
他们王爷脏了啊!
是的,别看乌枪平时冷静端正处事有方,领着三兄弟从不出差错,但他们王爷稍微受一点伤,乌枪第一个张嘴开嚎。
倒是跟在后面的踏雪脑子灵活点,在王爷那张面上扫了一圈。
随后,踏雪欲言又止撇了一眼乌枪。
大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觉得咱俩不是来晚了,咱俩好像是来早了。
就凭他们王爷的性子,若是真不愿意,这里肯定是你死我活而不是残花败柳了。
乌枪完全没发现,还跪在地上对着齐王哭坟,直到将烟令颐留下的所有温存都打散、齐王难以忍耐的睁开眼,吼了一句“住口”,乌枪才闭嘴。
“带本王回去。”季横戈慢慢坐起身来,咬牙道:“将这里的痕迹清除。”
离开时,他最后看了一眼烟令颐离开的方向。
密林深长,其中根本没有小路,人只能在树木与树木之中寻找落脚点,像是山林野兽一样胡乱狂奔,他回过头去看时,只看见一片杂乱的木。
在漫长的战斗厮杀与意乱情迷中,时间一点点溜走,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将昏暗的林路照出两份朦胧的清晰,他再仔细看,可以看见一排细小的脚印。
他的魂魄似乎也被带走了一部分,使他不再是个完整的人,他无法独立思考,无法了无牵挂,他举目四望,见不到半点踪影,只觉得牵肠挂肚,坐立难安。
当踏雪将两个人在这里的痕迹一一清除的时候,季横戈竟然会觉得有几分萦绕的不舍,好似他的一部分也被踏雪清除掉了。
季横戈忍不住想,就算是烟令颐最开始来找他,是想要借他生子,想要继续掩藏她偷龙转凤的计划,但经过这一番相处,她应当也对他有了几分心思吧?
他的手慢慢摁在他的胸口上,其上沾着她的血,血已经冷了,斑驳干黏在他的身上,这是她来过的痕迹。
今宵这一夜,他们血肉相融,她的心里,也应当对他有些许不同。
季横戈的目光又一次望向烟令颐的离开之处,忍不住想,烟令颐此刻又去了何处?
——
烟令颐强撑着流血过多、腿脚发软的身子回到高台处。
当时正是丑时末、寅时初,整个高台四周静悄悄的,地上残留血迹和尸体,不见刺客袭杀,但也不见金吾卫出来重维秩序、保护伤患。
看来这一场刺杀还没有完全结束,只是进行到了尾声,两边人都无余力,所以入眼之处都是一片残局。
烟令颐绕开所有人,一路回了一间角落处的厢房。
这一处厢房房梁上藏了她的物件,皇后服饰与夜行衣、一些伤药一应俱全,她回到房梁处拾掇好她自己的伤口、换上皇后衣服,用了两颗药丸。
这两颗药丸,一颗是用来回血养气的,受伤后可用,另一颗却是可使人有孕的虎狼之药。
宫中女子都想要孩子,但是女人太多,圣恩太寡淡,若是性子再蠢笨点,常常一个月都得不来一次恩宠,为了能在最少的次数里怀到孩子,宫中便衍生流传出了一些“偏方”,名曰“生子丸”。
只要得过一次恩宠,她就一定能诞下一个孩子,但是因为药物太过猛烈,后续可能再也不会有孩子。
但无所谓,她有这么一个孩子就足够了,无论是男是女,这个孩子都将是大晋未来的君主。
等缓过一口气儿来,烟令颐才从厢房中而出,直奔文康帝的厢房而去。
她想象之中的厢房,应当是挤满了金吾卫的,文康帝端坐在其中,安安全全,身上没有一点伤痕的等她回来。
但当她踢开厢房的门时,里面没有任何人,只有一片空荡荡的房间。
烟令颐的心顿时揪起来了。
这刺客难不成不止刺杀齐王,还刺杀了文康帝、逼着文康帝转移逃跑?
可这四周也没有争斗的痕迹,唯一能确定的是,确实有很多金吾卫在厢房中,文康帝不是一个人走的。
烟令颐顺着众人留下的脚印往外走——这群金吾卫在外面站岗守卫,靴子上沾满了泥土,在木制的地板上尤为清晰。
但走出殿外后,脚印便消失在了一片片地面中,烟令颐只能捡起一个死掉的金吾卫的佩刀,拿着刀,挨个厢房搜索寻找文康帝。
她没有找到文康帝,但是找到了很多藏在厢房之中的其他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