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回到祥云居,胸口的心绪还在翻腾。与李知微那番话带来的激荡还未平息,更多的,却是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她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摸出那个深蓝色的锦盒,径直走向书房。林清玄正在临帖。“少爷。”她轻声唤道,将锦盒放在书案一角。“礼尚往来。我承了你那么多礼物,总该……有所表示才是。”林清玄搁下笔,抬起眼眸看她。他的目光先是落在锦盒上,随即又移回到她那张略显紧张的脸上。“给我?”他的声音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嗯。”小满点头,动手打开了锦盒。那串雕刻着细密梵文《心经》的橄榄核佛珠,正静静地躺在丝绸之上。窗外透入的光线里,它流转着温润古朴的光泽。“我一眼就相中的,觉得……它很配你。”她顿了顿,又补充。“掌柜的说,此物性温,养人。”林清玄的视线凝固在那串佛珠上。那精妙的雕工,沉静的气韵,确实非同凡俗。他看得出,她用了心。小满见他沉默不语,心里有些打鼓,又说了一句。“你……凑近我些。”林清玄的眼底掠过极淡的讶异,但还是依言,向前微微倾身。距离瞬间被拉近。他身上清冽的墨香混合着淡淡的檀香气息,幽幽地萦绕过来。小满甚至能看清他低垂的长睫。这男人真的是睫毛精。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几拍,指尖微微发颤,小心翼翼地从锦盒中取出佛珠。“可……可以挂在脖子上,也可以绕几圈戴在手上。”她轻声解释着,声音因为紧张而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哑。她踮起脚尖,手臂绕过他的脖颈,试图将佛珠为他戴上。这个动作让两人靠得极近。她的发丝几乎擦过他的脸颊,呼吸浅浅地拂在他的颈侧。林清玄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但随即就放松下来,配合地微微低下头,方便她的动作。他的顺从和近在咫尺的体温,让小满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她努力专注于手上的动作,指尖不可避免地偶尔触碰到他颈后微凉的皮肤。每一次轻微的接触,都让她心湖漾开圈圈涟漪。佛珠终于戴好。深色的橄榄核贴着他素白的衣领,更显沉静。小满稍稍退开一步,目光却依旧胶着在那串佛珠上,用这种方式来避开他此刻必定深邃难测的眼神。“好了。”她低声说。感觉完成了一件大事,也像进行了一场无声的告别预演。林清玄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胸前的佛珠,指尖感受着那上面微凹的梵文刻痕。他抬起眼,目光沉沉地锁住她,那里面翻涌着太多小满看不懂,或者说不敢看懂的情绪。“很合适。”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哑几分。“谢谢……你的心意。”这“心意”二字,他咬得微重,像是在确认着什么。小满慌乱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太久。“你……你喜欢就好。”她说着,几乎是落荒而逃。“我、我去看看晚膳准备得如何了。”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林清玄摩挲着胸前的佛珠,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和一缕淡淡的、属于她的气息。他闭上眼,感受着佛珠贴在心口的微凉触感,以及心底那片因她而起的、再也无法平静的波澜。这串佛珠,如同她这个人,看似平静通透,内里却刻满了复杂的纹路与……决绝的去意。他的指节微微收紧。【小满,你的“礼尚往来”,我收下了。】【但你的“离开”,我绝不答应。】······接到父汗密信的巴图鲁,心中那点对女将林远的执念,暂时被更实际的利益考量压了下去。一座城池当嫁妆!若能得到公主!足以让他在众兄弟中脱颖而出,大大增加继承汗位的筹码!他回想起上次见三公主璇玑的情景,那个女人高高在上,眼神里带着不易接近的疏离,多看他一秒都像是施舍。这反而更激起了他的征服欲。越是难啃的骨头,啃下来才越有滋味!他不能再被动等待。必须再见她一面,而且,要让她对自己改观,至少……要让她看到与自己结合能带来的“好处”。机会很快来了。几日后,宫中举办了一场小型的马球赛,算是为即将到来的大军凯旋预热。这样的场合,身为公主的璇玑得露面。巴图鲁作为“贵宾”,自然在受邀之列。他特意换上了一身山麓族贵族在重要场合才会穿戴的、镶嵌着宝石和猛兽皮毛的骑射服,显得魁梧彪悍,与周围文质彬彬的宗室子弟格格不入,却也格外醒目。这次他没有急于凑到公主看台前去献殷勤。,!而是径直去了马场,挑选了一匹最烈性的骏马,翻身而上,在场中纵情驰骋起来。他本就是马背上的民族,骑术精湛,驾驭烈马更是拿手好戏。只见他在马球场上左冲右突,动作狂野而充满力量,每一次挥杆都带着破风之声,精准地将马球击入球门,引得围观人群阵阵惊呼。人群中有人议论,看来这大王子并不是酒囊饭袋啊!还是有两下子的。他的目光,却时不时地、状似无意地扫向公主所在的方向。璇玑果然在看台上。她依旧是一身华服,面无表情地看着场中,对这一切都兴致缺缺。但当巴图鲁又一次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冲破拦截,进球后勒马扬蹄,发出畅快的大笑时,璇玑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巴图鲁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他觉得这种充满野性与生命力的展示,对于久居深宫、看惯了虚伪客套的公主来说,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冲击。其实璇玑看的是其他家的贵公子,比起巴图鲁这种粗犷的类型,她更:()共梦后,佛子他动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