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许念转身走进房间里,从桌面上拿起夹在书籍里的纸条,走到门口递给楚来:“刚才那群人是巡保队吗?”
楚来接过点头:“他们在收集清单,进城购买物资,然后分发。”
提到巡保队三个字,顾惜来了精神,她看向许念:“师姐,你有没有觉得领头的那个人很熟悉?”
许念微皱着眉头:“我用余光瞥了一眼他们,没看清脸。”
顾惜用指腹摩擦了一下下巴:“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进寨这段时间,见过的本寨人不多,除了学校的学生,还有就是那晚跑出去的时候,见到的拿火把的男人们,太黑也看不大清楚脸,所以不是,要么就是刚进寨时,去找村长的时候那群男人之间的一个。
楚来表情凝固,声音冷冽说:“二狗子,他叫二狗子。”
许念和顾惜对视一眼,二狗子这个名字很熟悉。
顾惜一拍手:“那天找村长的时候,他说那个看寨门的人叫二狗子。”
楚来回答:“他的确是看寨门的人,他病了,最近换了一个。”
顾惜长嘶一声,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可当时没见过他,怎么会觉得熟悉呢。”
她在脑袋里搜寻着记忆,从第一天掉入深坑,然后被救起,之后和许念一起进寨调研,敲门屡屡被拒,有一户开门的,当时……
顾惜眼睛一亮,激动地晃着手指:“对对对,是他,师姐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们第一天入户时看到的一个女人抱着孩子。”
许念点头,眼神犀利,想起来了什么。
“当时她差点回答我们的问题了,之后有个男的凶了我们,就把门关上了,我看了那个男的一眼。”
“就是他,家暴男!绝对是!”
顾惜义愤填膺地说。
楚来微眯着眼睛:“家暴男?”
顾惜一想到当时的巴掌声,怒意没有退去,仍挂在脸上,点头:“家暴,他当时打了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我们在门外听到了巴掌声,然后那个女人哭了。”
楚来听到咬着内唇肉,眉头紧锁。
顾惜按着楚来的眉头,问出了从进寨第一天就埋在心里的问题:“叔叔那本书里写了你们幽族一女系三代,母系社会,无男女地位不平等,我们在的这几天也感受到了,比如你说当地许多人随母姓,张奶奶的名字也体现了。”
“可家暴这个行为,往往根植于地位不平等的文化,施暴者对着受害人以身体,人格方面的伤害,这本就是一种不平等的控制,但根植于书中记载的母系文化,这种行为应当不会存在。”
楚来加重呼吸,警惕地看着门外,门没关,松开顾惜的手,把大打开的房门关好,又走到母亲的房间,检查了一下房间门,伸出右手对着空气扫了扫,示意两人进房间。
许念先一步走进去,顾惜站在原地,等楚来走近,两人十指紧扣,一起走了进去。
走进去,许念自然而然坐在床上,两根凳子,楚来坐一根,顾惜直接坐楚来腿上,楚来一巴掌拍她屁股,红着脸说:“坐旁边。”
顾惜撇撇嘴,坐到了旁边。
楚来轻咳一声,脸色依旧泛红,她把板凳朝旁边挪了挪,并制止了顾惜跟过来的行为:“你坐好,别动。”
顾惜歪歪嘴角,不满意,不过还是乖乖坐好,脚踩在椅子横杠上,双手横放在膝盖上,目视着楚来。
距离拉开,楚来向顾惜方向微微侧身,半边身子对着顾惜,顾惜刚才还委屈脸,一下就好了,笑脸兮兮的。
许念在一旁看着,心里就四个字。
变本加厉。
以前顾惜黏着楚来,单方面,楚来还若即若离的,现在两人和好了,顾惜更黏了,楚来更纵容了。
许念抬眼望向天花板,她选择主动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