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会。”殷绛想了想,放下书,松了松筋骨。
一直窝在一处也挺好的,明霰想。有个愿意听自己说话的人,好像比跟着逛来逛去有意思。
师尊之子低声下气,殷绛权当施舍,哪知这人一开口就喋喋不休,一直到暮色低垂,他总算得以脱身。
“你明天还在这儿吧?”临别时,明霰问起来。
“对。”
“行!我今后就来这找你。”
殷绛看了眼天,又对上明霰意犹未尽的双眸:“你,明天别再打扰我太长时间。”
“不会不会。”明霰心花怒放:“快回去吧,明天等我。”
一旬后。
“你给我起来。”殷绛移开书:“某人知道自己特别烦人吗?”
“不知道~除非你陪我聊天~”明霰拨开碍事东西。
“昨天不是说好了?约法三章,你讲到了了兴头收不住,借走今日的一个时辰,你忘了?”最初几天明霰还算守时,二人近熟了些,他就开始拖延耍赖,昨天刚定下了规矩,当时还答应地好好的,模样比谁都乖巧,今天就全然不理了。殷绛气的把他硬推起来:“言而无信非君子。”
“我不是君子,我是病患。”明霰又轻飘飘躺下,捂住头:“我好晕啊,怕是遭凉了。看在这份上,陪我会儿怎么样?”
“真,真的?”殷绛俯下身,贴紧他的额头,静默半晌:“你还骗我?给我起来!”
“不要嘛~”
殷绛顿了很久,语气变得寒冷:“收起你浮夸至极的嘴脸,整日声色荒诞哗众取宠,如跳梁小丑一般,有何乐趣?”
“嗯?”明霰睁开眼启笑:“你好严肃。”
二人拉扯间,小径传来动静。
“明霰,你可让我们好一顿找。一个月没见你了,怎么,要逃费啊?还算不算好兄弟?”几个青年走向他:“哟,你真是走投无路了,跟这个怪胎有什么好玩的,怎么不来找兄弟们?”
殷绛合书站起,“先走了。”
“钱。”青年伸手。
明霰搜罗出几文铜钱:“补上了。”
“上次是补上了,可咱们又有多少天没见……三十四日,外加每日利钱……”那人摇了摇手:“这个数。”
“你们疯了吧,我哪有这么多钱?”
“这就是不够义气了。”他拧眉,陡然笑起:“你爹富啊,你回去顺个玉瓶玉罐就够了。”
“这算盗窃……”
“那你说,咱们好兄弟怎么办?你这是不准备认了?想想你这身份,师门中是不是只有我们愿意带你玩?我们要冒多大风险,被师尊抓着了怎么办?”
原来要受这么多的牵连。明霰心中一丝悔愧:“那你们别认我了,省得受拖累。”
那青年走的更近,几乎要贴上他。“无关怎么说,钱要补上。去,再搜搜他的兜,顺带看看还有什么能当的。”
石衔旋风,‘唰’一下砸到最前一人伸出的手中,接着依次投来,杂乱无章却又好像只追着那几人跑,他们瞬间鼻青脸肿。
“滚。”殷绛手中最后一快尖石杵到为首那人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