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泉向来直言直语,“发狂怎么了?你捏人家的心脏,还不让人家生气了。”
封赐哈哈大笑:“你们是装的还是真不知道,这位受你们追捧的怪物当年沉睡的真实原因,你们半点都不清楚?”
“你什么意思?”乌宜并不想听他废话。
他当然知道卿烛当年为什么沉睡,这件事卿烛早就和他说过了。
“我曾经说过,掌控不了自己能力的存在才最可怖,他就是这种废物。”空缘已经将自己浑身的狼狈收拾好,缓缓踱步上前,“我曾读过封先生的记忆,当年那怪物因身体受损失去控制,一夜之间屠灭了方圆十里内的五个村庄。”
乌宜怔住,下意识道:“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怪物就是怪物,你这种反应恰恰证明了他也不敢直面自己的错误。”空缘笑了笑,似乎觉得很有趣。
李青泉的脸色也一阵青一阵白,他忍不住挣扎,可却被两侧的人遏制更死。
“否则你以为他为什么忽然要沉睡这么多年,除了不敢直面自己造成的伤害以外,他的魂魄也在那夜后遭受了不小的损伤,所以你觉得现在……他还会不忌惮我们手中的东西吗?”
乌宜大脑一片混乱,他在心底本能地否定两人说的话,可另一面,脑海中又浮现出当初卿烛与他夜谈时,罕见惆怅的神情。
他当初问过卿烛,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对方的回答是失控。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一切就有原因了。
可是他不相信卿烛会这样做,即便在他们相见的最初,卿烛的确对‘生命’表现出了漠然,可乌宜从来没觉得他是什么冷心冷血的人。
恰恰相反,卿烛只是不善言辞,他很少做出表现出情绪的举动,可在面对他和旁人的求援时,又从不吝啬付出。
这样的卿烛,绝不可能是他们说的那样。
李青泉也是这样想的,可他此时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将最后的目光投向空缘。
“师傅……”
他的眼神中满是恳求,可空缘却没了平日对他的宽容与慈爱,甚至显得很是冷漠。
“这小子既然来了,就一起带上山吧,免得惹是生非。”
封赐看了看他,意味深长地笑了,“死人的嘴最严,我看还不如把他杀了埋在这,深山老林的也没人知道。”
“你是生怕后面来的人发现不了我们的踪迹吗?还要特意留下人给他们指路。”空缘冷冷瞥了他一眼,“封先生那边估计已经准备好了,时间要是耽误,你负不起责任。”
“空缘大师,您是真的担心我们的进度,还是单纯舍不得你的小徒弟啊。”
封赐语气含笑,目光却如同寒冰般凛冽。
空缘也致以他同样的冷漠,“等到了山顶,你爱怎么杀怎么杀,别耽误了我的事。”
乌宜缓慢抬起头,看见李青泉不可置信地瞪着空缘,可对方却始终没有朝着他的方向看过来。
两人对峙几秒,最终还是封赐露出个笑。
“行,那我们快走吧,谢家人还在前面等我们。”
一行人再次回到了原本的路上,只是这一次乌宜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再没了离开的机会,他从口袋里摸出方才苗苗从空缘怀中摸走的东西,却发现只是个小小的盒子。
周围人没有阻止他的动作,他打开,发现是切割成小块的须须,看起来像是人参。
“还给我。”身后传来声音。
乌宜微怔,转头看见了空缘冷漠的脸,忽然间猜到了什么,想也不想便问:“你是不是要死了?”
“……”
这个问题显然很唐突,但空缘只是凝神看了他两秒,伸手将盒子取走,“你倒是也不笨。”
“否则我想不到你为什么要跟他们合作。”
自从山上来,乌宜被骗了太多次,他相信过谢盈,也曾将希望寄托在空缘的身上,现在发现谁都靠不住,方才空缘所说的一切都还在他的脑海中回旋,让那个他的心情变得尤其复杂。
李青泉被人带着走在最后面,他们没有交谈的机会,他心乱如麻,便只能和空缘搭话。
“所以等到了山顶,你是真的要杀了李青泉吗?”
这段路有些陡峭,空缘的气息有些紊乱,显然已经累了。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而问他:“见了面,你会真的杀了那个怪物吗?”
乌宜光是听见这句话,就感觉手脚冰凉,下意识收拢手掌,将冰冷的指尖圈在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