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从小到大他最满足的一件事,就是无论发生什么,都有一个人无条件地站在他的身后,为他的选择买单。
无论他想要倾诉什么,都能在这个人的身上找到答案,即便他们之间的差距是那么遥远,他们是完全不同,可是他真的觉得很幸福。
他想要和这个人永远在一起,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天。
“……”
第二天,卿烛来秦家接人时,已经日暮,乌宜和秦东临对坐窗前,面前摆着棋盘,玉石棋子一黑一白落了满盘。
听见有人进来,乌宜噘着嘴回头,好似受了欺负般。
秦东临却是笑呵呵的,“先生来了,那边事情处理如何?”
卿烛摸了摸乌宜的头,见他也满脸好奇,便先回答了正事。
“是宋成。”
秦东临一讶,面容上透出哀伤,“不该是这样啊,宋成原先是最老实本分的了,他……”
“宋成一直守着我给他的东西,五年前意外去世,宋成的儿子宋问改姓为顾,请人换了命格。”
乌宜注意到卿烛说到这里眉眼微压,显而易见的不高兴,下意识牵住了他的手。
秦东临也怔住了:“怎么会这样,他们真不是东西。”
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乌宜大致听懂了,心里有些为那位宋爷爷惋惜。
“宋成是抑郁而终,儿孙无志导致,我会找他们讨回这本账。”卿烛声音冰冷。
秦东临忆起老友,心中惆怅万分,可人已经走了,他们迟了这么多年再缅怀,已经有些迟了。
“不知道宋成被葬在哪了,我想去看看他。”
卿烛淡道:“他还没走。”
“什么?”秦东临愣了一下,苍老稳重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一种孩子气的茫然,“您刚才不是说宋成几年前病逝……”
卿烛一言不发,只看向同样愣愣抬着头的乌宜。
四目相对,乌宜困惑地“嗯”了一声,从对方的眼中读出某种情绪,似懂非懂。
这又是要自己猜呢。
他开动脑筋想了半天,抬头对上秦爷爷期待的眼神,有点不好意思,正想要说自己猜不出,抬头再同卿烛对上视线时,却猛然灵光乍现。
“卿卿你是在说宋爷爷的魂魄还没走吗?”
卿烛表情未变,抱臂点了点头,姿态却显得有些欣慰。
秦东临讶然:“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宋成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我先前去看傅桉就是为了确定这一点,今天和宋问一同去了宋成的墓地,在那里我见到了宋成。”卿烛没再卖关子。
显然,那一切并不是他从宋问的口中撬出来的,而是他从宋成、真真切切经历了一切的当事人口中得到的答案。
乌宜呆呆愣愣的,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好神奇啊。”
他这会儿想起卿烛说的鬼魂,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见到真的了,心里头害怕的同时,也不禁激动起来。
“他魂魄虚弱暂时离不了墓,过几日等他修养好,我带他回宋家。”
卿烛这里说的不是顾家,而是宋家,乌宜心跳微微加快,察觉到他要做什么大事。
“也好,他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秦东临忽然站起身,毕恭毕敬冲着卿烛一俯身,“先生,我也想去。”
知晓秦东临是重义气的人,卿烛便也没有拒绝。
约好时间,秦爷爷起身去茶桌泡茶,乌宜趁此机会拉住卿烛的手,轻轻摇晃撒娇。
“卿卿,那我也能去吗?”
卿烛:“你又不怕了?”
“我只是害怕陌生鬼,宋爷爷是你的好朋友,所以对我来说也不算陌生人啦。”乌宜振振有词。
卿烛向来拿他没办法,也知道拒绝无用,只得嘱咐:“跟着秦东临,不准自己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