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进度。”卿烛淡淡说完,似乎终于觉得屋内的暖气太足,伸手把外套脱了,身上只留一件V领的黑色毛衣,这是乌宜特意给他挑的,颜色很纯,胸前右侧有很细的花体图案,血色的小小一个并不突兀。
卿烛太高,其实合身的衣服有点难找,这套他穿着很合适,能勾勒出他很漂亮的肩颈比例,乌宜觉得很好看。
但他还没欣赏多久,卿烛便道:“说起来,你也到年纪了。”
他没反应过来:“嗯?”
“这个年纪的确适合恋爱,你有喜欢的人也可以试试,但要把握好度,林白杨不适合你。”
卿烛从来没有和他聊过这个话题,更别提用这种促膝长谈的平静语气和他交谈,这一幕只让乌宜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割裂感。
他面露担忧,毫不犹豫问:“卿卿,你中邪了吗?”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林白杨跟自己合不合适这个问题啊。
卿烛盯着他看了两秒,又是他很熟悉的那种带点阴沉冷漠的表情。
乌宜有点搞不懂,“你怎么跟岑阿姨一样,老是问我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还有我之前收藏的那个校园万事通,我前两天又看见有人投我的稿了。”
他说到这里,其实又有一点不高兴,因为他始终觉得卿烛虽然话很少,但是很懂他。
他们天天待在一起,卿烛又怎么会不了解他的心思呢?为什么要忽然这样问,是对他产生了什么怀疑吗?还是说他根本就不信任自己。
这些猜忌使得乌宜的心情变得很是复杂,做了一下午蛋糕的喜悦感也在此时淡了不少。
“你到底又怎么了?”
他搞不明白,觉得卿烛自从开始找寻自己的力量和身体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明明以前都对他很好的,现在动不动就做出一副冷脸的样子,还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可是前两天卿烛还对他说过那种话,又让他感到不明白。
“你不是说我必须陪在你身边吗?难道你反悔了?”乌宜心脏怦怦跳,忽然想到了卿烛那六个仆人,傅桉和秦东临对他那么忠诚,可也只是仆人而已。
卿烛说他与众不同,难道只是因为如今他只是唯一,毕竟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就连玩偶守护神的词条下面都有那么多虔诚的人,他想要新的信徒和仆从,应该轻而易举吧,而且那些人还有可能比他更加合格……
想到这里,他瞬间什么也顾不上了,猛地站起身,质疑和愤怒在心上盘旋翻涌,就像是控诉劈腿的渣男,充满委屈。
“你不会找了别人吧?”
卿烛蹙眉:“你在胡乱想什么?”
“是我乱想吗?”乌宜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你一回来就在这问东问西的,我问你正事你也不理我,你是不是在哪找到了别的人跟你更合拍,想让我走?”
卿烛似乎不太高兴,但语气依旧平静,“我说过,你想走也走不了。”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
他这样直白地问,卿烛却又不答了,只是沉沉地盯着他,又是那副阴冷沉默的模样。
乌宜不想跟他吵架,反正他知道卿烛本来就是个冷血的人,对于别人的情绪根本就不在意,高兴的时候哄哄他,没耐心了就变得那么严肃。
谁想跟他待在一起似的!
他想也不想,抓着手机就夺门而出,把卿烛一个人丢在家里。
天边漾开暮色,他走了一路觉得腿酸,中途坐上了保安的巡逻车,委委屈屈地给傅流晔拨了电话。
傅流晔今晚有应酬,但听他声音难过,还是把他给带上了,路过蓝湾将人捎上车,便听了一路的抱怨。
“反正就是这样,他对我太坏了,我从今天开始不会跟他说一句话的!”
傅流晔不赞同这种态度,还是说:“你的确不该放他进来,礼物这些只是哄骗你的,林白杨的真正目的肯定不止那么简单,阿牧原先和你说过他这个人不怀好意的,卿先生故意阴阳气你固然不对,但终究也是为你好。”
“你也帮着他说话!”乌宜急了。
傅流晔连忙摸摸他的头,低声安慰,“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教你对人要有戒心,万一今天就发生了什么呢?林白杨看着可不像什么好人。”
乌宜憋了一肚子的气,“他还能对我做什么?卿烛本来就快要回来了,他敢欺负我,我揍死他,再让卿烛把他丢出去。”
傅流晔瞧着他可爱的样子有些想笑,这会儿还想说什么,却忽然看见了他通红的眼睛,意识到了什么的同时,也不再继续责问他。
“好了,不开心的事情不想了,今天晚上带你认识几个朋友怎么样?”
乌宜其实没有什么兴致,但是一想到自己把卿烛一个人留在家里就觉得解气,便还是装作开心的点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