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铃木园子那愈发灿烂、仿佛洞悉一切的笑容,望月莲迅速将厨房整理完毕,洗净手,便眉眼弯弯的看向安室透,语气轻快,“透,饭菜在锅里热着。我先送园子和小兰她们回家。”
说着,她已走上前,状似亲昵的将手搭在铃木园子的肩上,实则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预防她说出惊天动地的话来。
直到坐进车,铃木园子仍沉浸在一种“这对CP太好嗑”的兴奋状态中,眼角眉梢都写着心满意足。
“小莲姐姐,你和安室先生……是不是在交往呀?”铃木园子凑近前座,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按耐不住的八卦,“安室先生一定也很喜欢你吧。”
“园子!”身旁的毛利兰拉了拉好友的袖子,面露无奈,转向驾驶座时也不禁抿唇轻笑,“小莲姐姐别介意,不过,我也觉得安室先生和你站在一起的时候,格外般配呢。”
两个人话语轻轻落下,望月莲握着方向盘的指尖几不可察的微微一蜷。安室透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在脑海。
“安室先生确实非常优秀,会欣赏他,是人之常情。”她注视着前方的夜色,声音温和,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但眼下,这并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后视镜里,她朝后座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将所有翻涌的心绪掩藏。
将三人一一送到家后,望月莲独自在停车场里静坐了很久。
引擎熄灭,黑暗与寂静包裹而来。
安室透那句低沉的话语,又一次在耳畔清晰回响。
她曾真切的、隐秘的期盼过,那句话里或许能有一丝一毫,只是为了“她”这个人,而非为了那些依靠着她才能存续、他珍视的故友。
果然……还是奢望吧。
指尖轻轻拂过方向盘,她低垂眼帘,将所有不该有的涟漪轻轻抚平。
“我回来啦~”
推开家门时,她的声音已恢复了一贯轻快明澈,所有波动都悄然沉淀,无人窥见。
客厅暖光融融,安室透正坐在地毯上,一条长腿随意曲起,姿态是罕见的松弛。他手中摊着一本绘本,正低声读着故事,素来锐利的眉眼此刻温软的不可思议。
六个人一左一右的挨着他,听得入神。
这几乎成了每晚的固定仪式。而安室透,显然也沉浸在这份独属于“此刻”的宁静与温情。
“小清!”见她回来,松田阵平眼睛一亮,直接扑了过来,紧紧抱住她的腿,扬起小脸满是期待,还带着点难得的撒娇,“今天轮到我了!晚上带我睡嘛!”
望月莲弯下腰,温柔地揉了揉松田阵平的发顶,眼中漾开笑意,“好呀~”
等到望月莲洗漱完毕,换上舒适的居家服走出浴室时,客厅里已不见暗示欧的身影。
诸伏景光走过来,轻声开口,“zero刚刚接到电话,出去了。”
会是谁的电话呢?黑田管理官的指令,风见裕也的汇报,抑或是,来自那个黑衣组织的?
桑布卡的死亡,彻底撕开了她和黑衣组织交战的序幕,她和黑衣组织之间注定要不死不休。
望月莲收敛心神,同样轻柔地抚了抚诸伏景光的头,声线平稳,“我知道了。”她牵起他的手,“走吧,该去独睡前故事了。”
她带着诸伏景光、萩原研二和伊达航走进侧卧,温暖的灯光下,孩子们乖乖坐好。望月莲拿起床头的绘本,正准备翻开,却听见诸伏景光的声音响起,比平时更低,带着掩饰不住的忧虑。
“小清,”他的蓝眼睛看着她,“我听zero说,你现在成了组织‘重点关注’的目标……果然还是因为发布会上的那番话。”小小的手握住她指尖,传来微微暖意,“你会很危险。”
望月莲看着满是担忧的小脸,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带着亲昵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
“那是我深思熟虑后的选择。我从不惧怕所谓的黑衣组织。”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目光扫过眼前的每一张稚嫩的面容,“而在那之前,在我力所能及的一切范围内,我绝不会让你们任何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从我第一次在黑衣组织的实验室醒来,再到桑布卡的死亡,被他们‘重点关照’几乎是必然的结果。”她唇角微微勾起,却带着一种近乎从容的笃定,“而我选择在发布会上说出那些话,正是要将被动等待,转为主动出击。”
她顿了顿,看向诸伏景光那双与年龄不符的、盛满复杂情绪的蓝眼睛里,一字一句,清晰又坚定,“而且我想要给你报仇。”
察觉到诸伏景光瞬间紧绷的肩膀和眼底翻涌的痛色,望月莲心下一软,伸手轻轻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语气放得更轻,“这不仅仅是因为你,警视厅的这枚棋子如果不尽早拔掉,也许对我后期想要将黑衣组织连根拔起也非常不利。”
“小清……”诸伏景光仰着小脸,嘴唇动了动,似乎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终究没能说出口。
“hiro旦那,别露出这种表情嘛。”萩原研二凑过来,小手搭上好友的肩膀,尽管顶着稚气的面容,眼神却透着超越外形的通透与体贴,“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陪在小清身边。虽然现在的我们……可能帮不上太多忙,但至少,我们绝对不会成为小清的累赘。”
“小清,”伊达航也难得用如此沉稳的语气开口,像个小大人,“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们会一直在这里,支持你。”
“你现在已经是警视了,我相信这条路你一定会走得更远,一定会带着我们未完成的梦想,成为警视总监。”
听着他们的话,望月莲只觉胸腔被温暖的情感充盈。她挨个抚过孩子们细软的发丝,郑重许诺,“一定会的。”
话音刚落,诸伏景光猛地扑进她怀里。他将脸埋在她肩头,声音闷闷的,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小清,其实我……”那些关于愧疚、担忧与沉重过往的话语,终究化作了一声叹息,消散在温暖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