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荻不知他心中所想,自顾自说道:“一种是修为骤跌,灵力不足以支撑,等到灵力恢复就可以了,另一种是因为,本命法器陪伴终身,与道心息息相关,道心剧烈动摇,与法器的连接就会消失。”
“我看你不像是会动摇道心的人,想必是受了重伤……那也不必如此气馁,再修炼几年,总能恢复,何必要把陪伴自己多年的本命法器随便送人呢?”
风清蘅看着山洞外的浓云,雾气缭绕,与他的道心一样,茫茫不可见。
他听着谢云荻像模像样的分析,不由自嘲地笑了。
她竟对他的道心如此信任,宁愿相信他一夜之间修为暴跌至筑基以下,也不愿相信另一种可能。
是我自找的,他想。
谢云荻见他没说话,当他是默认了:“所以,煦迟还是还给你,放在我这里也没……”
“送出去的东西,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风清蘅不敢看她,“你若是不想要,就从这里扔下去。”
“风清蘅,你是不是有病?”谢云荻简直莫名其妙,“你知不知道本命法器落在旁人手里有多危险?它与你灵神相连,这只会让你被人拿捏。还丢下去,丢下去被不怀好意的人捡到怎么办?你也不在乎?”
“你不想要,那它落在谁手里都一样,没有意义。”
“哦!”谢云荻快被他气笑了,翻了个白眼,“风道友,修无情道的人真了不起,这话要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还以为他心悦我呢!”
“……那从我嘴里说出来,你觉得是何意?”
“强买强卖呗,万一这东西在我这里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还不正好找我问责。”
风清蘅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想把自己异样的情绪也盖住,可是他忍了又忍,只觉得心里发涩。
竟比方才毒发时还要疼上数倍。
他喉咙发紧:“谢云荻,在你心里,我就这般冷漠无情,别有用心?”
谢云荻不说话了。
但她这态度显然是默认。
“我是疯了,我是有病。”
“那倒也不……”
“我疯了我才在天泣渊外看见你什么都不懂就往里冲的时候吓得不行,我疯了我才偷偷潜入禁地就为了给你拿救命的药……”
戒律堂不见天日,风清蘅跪在地上,因鞭刑而生的伤口久久难以愈合,鲜血将他的衣袍浸透。
他一声不吭,只是闭着眼默默计算着时辰,算着这药什么时候能送去医谷。
“我在戒律堂……一直在后悔,后悔不该把你带进天泣渊……”
谢云荻听着他痛苦的回忆,心尖酸涩,在他的话中捕捉到了什么。
“戒律堂……你没来看我,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戒律堂是什么地方谢云荻还是知道的。
若不是因为这件事,像风清蘅这种被掌门看中的弟子,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戒律堂。
风清蘅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否认说:“没有……你听错了。”
“风清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没有。”
“好,你有你自己的考量,我能理解。”谢云荻看着地面,“可是我已经问过你了,你现在不说,等出去了,我就不会再问了。”
“等我们出去了,我会同你保持一个礼貌的距离,还请你放心。关于你救我之事,我会记在心上,若是你有需要……”
“不,谢云荻,我不要你跟我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