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冕太忙,审问投毒之人的事就交给赵再彤负责了,那人并非专业训练过,嘴跟棉裤腰似的,再加上赵再彤那张冷脸,简直事半功倍。
不管那人喊得有多惨,赵再彤连眼珠子都不会动一下,只会冷冷地说“继续”。
甚至用刑没到一个时辰,那人就招了个干净,确实就是袁万利在背后指使。
事情一下子明了了。
这几天里,顾涟初天天往西坊跑,和祝丹、夏时颂,还有偶尔休假的张远赶工了好几日,终于赶在十月初十将邸报都赶了出来。
忙了一天,顾涟初坐在桌前,看着手中的从文逸报长长出了口气。
邸报名称镶嵌在张远刻的画里,下面则像报纸一样,分成好多个小块儿排布文章。
最吸睛的恐怕就是标题了,经过顾涟初大手一改,已经全部变成了“震惊体”。
“翊王最怕的竟然是……(内附王爷最新动向)”
“属猪的人这个月要注意了!”
“星座更准!天上竟然有颗星辰保佑你……”
“再这样吃,你不伤寒谁伤寒!”
虽说每个故事标题都有点破廉耻,但是内容却是实实在在的东西,顾涟初暗自想道:“现在真是为了赚钱拼了老命了……”
祝丹道:“什么时候开卖?”
顾涟初说:“趁热打铁就明天吧!”
他们已经定好了价格,定位在中端路线。
“我们先铺量造势,让百姓不管去哪都能看到。”
夏时颂:“不错,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影响力和名声,只有名声传出去了,买的人才会越来越多。”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其实是钱,”苏云书忧心忡忡道,“铺量实际上就是在拼钱。”
顾涟初一笑,“无妨,我们前期都是自己动手,也没有聘请什么工人,这样下来,省下了很不少花费,这些钱暂且还够支持我们。”
夏时颂却不如他乐观,京城占地广袤,即便专注于东坊,那几十家书坊书肆,一家家谈过去也不是个小工程。
顾涟初听了夏时颂的担忧,却有不一样的想法:“我的想法是,我们可以从东西坊交界的地方铺开,因为之前我看别人买王爷话本,都是跑到西坊来买,为了避人耳目。”
夏时颂:“这样也好,我们也少了一些暴露的风险。”
几人断断续续商量了一整个早上,才把事情都弄明白,众人都是精疲力尽,苏云书弯着腰轻捶自己的小腿。
夏时颂喝了口茶,道:“袁家恐怕要变天了。”
顾涟初神情一变,道:“此话怎讲?”
“前几日,封大人问我,袁峰最近有没有找我?我答了没有,他提醒我近期少出门。”
顾涟初惴惴不安,“是不是怕袁峰狗急跳墙,对你不利?”
夏时颂点头,“也许。这侧面说明了,袁家确实已经被逼到绝境了。”
事情未落定,顾涟初暂时没法将张行昭的事告诉夏时颂,只道:“袁峰的报应迟早要来。”
次日见面时,顾涟初才知道,祝丹竟有一手易容的好本事,用一种神似皮肉的泥巴贴在脸上,再加上影影绰绰的帷帽,只要不掀开凑得极近看,凭谁也认不出此人是谁。
祝丹秘密走访了好几家店铺,多位于东西坊交界处。
他们做了极大的让利,不仅不让老板出一分钱,只需要一个非常显眼的位置,卖出的价格还跟老板六四分成,可以说稳赚不赔。
再加上,东西坊交界的这些书肆本就位置尴尬,买书的基本都是东坊人,而他们的位置却很难招徕到身份显赫的顾客,由此,靠这个搏一把也未尝不可。
祝丹将邸报递给清风书肆的老板,用粗哑的声音说道:“掌柜的只管放心,赚了你分大头,亏了,不要你一分钱,而我们只有一个要求,将这邸报,放在那儿——”
祝丹指着朝向门口矮柜的正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