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折枝难以置信地看了她许久,仍等不到下文,不像是欲擒故纵、欲拒还迎。
只好硬着头皮又开口:“我帮你一同看看,兴许还快点”
“许折枝,”风潇皱起了眉头,重重“啧”了一声,“我今日没时间同你闹,你快回去吧。”
许折枝再是做足了心理建设,也受不了这样的冷遇;更何况这与他记忆里和想象中相去甚远,其间落差,又如何忍得?
他气得呼吸都变重了几分,愤愤瞪了风潇一眼:“你别后悔!”
而后摔门而去,打定主意,任她如何挽留都不会回头。
风潇自然不会挽留。
她不急不忙地翻到了下一页。
若是许折枝这次真气急了,之后不愿意再与她来往,反倒会叫她重新提起点兴趣。
男人嘛,得不到的才叫人心痒。
风潇暗叹,人性本贱。
把这些日子的账册看完,已是亥正时分。
风潇出了金樽阁,锁好大门,在街边环视一周,却没见到个轿子的影子。
难道是天气太冷、时间又太晚,连轿夫也回去歇着了?
风潇无奈地叹了口气,打算自己走回家去。左右隔得又不远,就当是散散步。又盘算起了自己配个专门的轿子一事,看来还是挺有必要。
拱辰街与榆林巷之间,只隔着一条街的距离。
风潇正是在这条街的位置,渐渐发现了不对劲。
这条街上都是些自家开的小铺子,天黑没多久就关门了,这里又没有路灯,晚上一向黑得很。
在这样浓的夜色里,她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背后好像总有些簌簌的动静,本以为是枯叶一类的声响,却发现这条街上的树叶子早就掉光了。
待她猛然一回头,背后却空空如也。
风潇第一次觉得,两旁高墙的黑影倾轧下来,有些阴森森的。心里发毛,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害怕和加速,背后的动静也越发不加掩饰地大了起来。
她于是不再回头打草惊蛇,突然便开始撒丫子狂奔,边高声疾呼道:“救命——”
第一声刚喊出来,便被人从背后捂住了嘴。
那只手很粗糙,捂在她的口鼻上,带着浓烈的汗味与陌生的皮革气息。
风潇下意识地拼命挣扎,双腿用力蹬踢,喉间发出呜咽声,却已被另一只铁钳般的手臂牢牢箍住腰肢。
捂住口鼻的手刚刚松开,风潇发了狠地要去撕咬,却在张开嘴的一瞬间,被一块粗布用力塞进了嘴里。
而后又一块黑布蒙上了她的双眼,世界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最好别叫她逃出来,否则这双手的主人休想保住自己的手。
黑暗里,她恶狠狠地心想。
风潇依稀感觉到,自己被横置于一个坚硬的、移动的平面上,而后便是无尽的颠簸。
手脚亦被缚住,挣扎不得分毫。浑身上下,如今只有脑子是能动的。
风潇极力从恐慌中把自己拉出来,念头飞转。
她被掳了,这人却选择了把她手脚绑上,堵了她的嘴巴、遮了她的眼睛。可不过是一瓶迷药就能解决的事,这分明并不是最高效的办法。
所以说,绑了她的人不愿意叫她晕过去?
那人需要她今晚保持清醒?
风潇心念一动。
这人应该不要她的命,更有可能是有事要同她谈,威胁是跑不了的,但有得谈总比没得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