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主子都叫他有些搞不明白了。
主子的那位弟弟也算一个。
刚使计窃取了主子的位置,便急匆匆地来找她,连酒楼都彻底赠给她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还有这个封王世子。
当日不过是来办了一场宴席,她竟麻烦人家又折返回来,叫厨房下了碗长寿面,单独给他又过了一次生辰。
从此以后两人更是接触频繁,封世子来找过她不少次了,每次都是孤男寡女单独在包厢里相处。
瞧瞧他那个得意的脚步!谁知道两人在里面说了些什么!
许折枝不明白,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和三个男人,都有过这样解释不清的接触。
要不是连主子也在其中,他简直要叹一句伤风败俗!
天牢,囚室。
“你真的甘心就这样被他折辱、戏耍、最后夺去性命?”
那人蒙着面,离得又远,余越看不清他的脸,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找自己这样一个将死之人。
“关你什么事?”他冷声嗤笑,“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和他是一伙的?”
“你别管我是哪里来的,”那人却很耐心,“至少同他不是一伙的。”
“你只需告诉我,你真的甘心吗?你能坐视他就此平安无虞地继续活下去,徒留你一人先赴黄泉吗?”
余越敏锐地反问:“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他听到一声轻笑:“我要的和你一样。”
第55章
余止当众回归的第三日,也是休整后重回大理寺的第一日,先递了折子请旨进宫。
当日是央了王大人代为禀报皇上的,请来了皇上的口谕,把事情主持下去,如今自然要谢恩。
也不是单纯请皇上主持公道和谢恩,余止有借着这件事更进一步的打算。
他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背后空无一人,是劣势也是优势。
看似没人帮衬,然而来历干净、好拿捏,有实打实有真才干,年纪也还轻,正是皇帝培养心腹班子的不二人选。
这些年来,他向来只做纯臣,不结党营私、不攀附权贵,在皇帝面前表足了忠心。
这次闹出这样的家丑,又请皇上亲自下了口谕为他“辨明真身”,正是进一步当上自己人的好时机。
皇上不会在意好用的臣子家里闹出过无伤大雅的小事,而只会记得他今日是如何感激涕零地叩谢皇恩浩荡,记得他如何歌颂皇帝的爱护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自己亲手帮扶过一把的人,当然最信得过。
余止踌躇满志地进了宫。
皇上照例是在太极宫的正殿接见他,他也算来过不止一次了。熟门熟路地被宫人带过去,给带路的、通传的、守门的太监各自递上了孝敬,终于到了进殿的时候。
余止垂首而入,目不斜视,直直跪在明黄色龙袍身影脚下不远处。
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皇帝也未阻拦。
“臣余止,叩谢皇上天恩!”余止被叫起后,仍是恭恭敬敬低着头,拱手朗声道,“蒙皇上隆恩,辨明真身、还臣清白,臣感激涕零,唯有竭尽驽钝,以报皇恩于万一!”
“不必如此多礼,”顶上的中年男声厚重而威严,叫人听不出情绪,“你是朕看重的肱骨之臣、栋梁之材,自然要多照拂一二。”
余止心下暗喜,知道皇帝这也是有心拉近距离。
正待进一步表忠心,却听见另一道并不陌生的男声响起:“余大人确实辛苦了,当日我也在场,瞧见堂上堂下出来两个余大人,可给人吓了一跳呢!”
余止眉头一皱。
是刑部侍郎孙氏的声音。
孙氏与自己向来不对付。同样是皇上看重的青年才俊,连科考都是同一年的,排名也相差无几,总被人拿来比较,难免就心中也暗自较劲。
单是如此也就罢了,两人的路却越走越撞在一起。皇帝把他们分别放在刑部和大理寺,职能上有些微相似之处,平日又多有相互制衡,未尝没有相看高下的意思。
这一来,暗地里的较劲儿就成了明面上的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