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知何时才能再名正言顺地见她了。
风潇却怡然自得,对自己选铺位的眼光很满意,待老郑那边得了余止的准信,便择了个吉日,托牙人请了铺子的主人出来,当面商议价钱。
最终敲定在七千五百两,拟好了合同,约定了午后一次性送过去,剩下的便只需交给老郑了。
位置找好了,虽已有两层小楼的架构,里头却都还得重建。前厅、后厨、后勤、仓储,各有各的空间。说书先生的台子、雅间的大小分隔,也都要她拿主意。
风潇读大学时虽是学商的,然而那点东西哪里够用?画供需曲线、算借贷相等,期末周临时抱佛脚背下来一个又一个效应,到了真要开一家店时,全不好使。
于是请了个在别的酒楼干了几十年、刚歇班回去享清福不久的老堂倌,处处帮忙相看提点着;每一步再仔细问了请来施工的工头和老师傅,才敢敲定主意。
她年纪看着轻,有些岁数的长辈本就愿意帮一把,说话又好听,很有虚心请教的态度,加上不吝于出钱,于是几人都乐意搭把手。
磕磕绊绊,却也算顺利地一点点建了起来。
这边清闲些、不用盯着的时候,风潇又开始着手找厨子。
寻常酒楼的厨子,其实是不用费这样大工夫的,因来光顾的主要是图个歇脚的地方喝两口酒,下酒的菜爽口便够了,再好吃也不过锦上添花。
然而风潇还打算做二楼的生意,就得请足够堆得起口碑的好厨子。须有几个手艺上乘的,再有一个名声在外的主厨镇场子。
前者并不难,她只管开出了价码,自有人来应聘。风潇口味不挑剔,清淡的、酸甜的、辣的都能吃,于是叫他们分别做几道拿手菜,自己亲自尝。
来的人不少,菜式也多,她就是一日三顿也吃不完。于是每道菜分作两份,一份打包在一起,趁热给周大娘送过去。
周大娘无关余止余越那些破事,与她没有任何利益牵扯,却愿意花时间陪她看房子,刚住下那几天还总拿东西来给她添置,风潇明白人家对自己好,也就愿意常来往。
她是她在京城唯一承认的“自己人”。
另一份自己吃,每一份扒拉几口就饱了,剩的用清水涮了,便全是丧彪的。
丧彪不明原因,但丧彪狂喜。
几天下来,敲定下来四个厨子,两个在楼下掌勺,两个在楼上帮衬。
然而在权贵圈里有名头的主厨,就不是风潇能轻易知道和请来的了。
她去寻了老郑,同他交代了要求,托他去报与余止,叫他把这事办了。
老郑却犹犹豫豫,推说总不能什么事都通过自己传话。
“主子已念了好几次,说一直不见你亲自去和他说这些天的进展,光靠我传话,什么都说不清楚”
老郑自然是能把话说得很清楚的。
风潇于是明白了。
她又一次登上了余府的大门。
今日不休沐,余止却仍恰巧在府中,风潇没用等多久,就被请了进去。仍是上次那个屋子,余止过了会儿才来。
“手头的事太多,一时没能忙得过来,”他似有歉意,“叫你多等了会儿。”
“不妨事,”风潇摆摆手,直奔正题,“我需要一个在你们圈子里很有名望的厨子,能拿名字当招牌的那种。”
余止没有犹豫:“可以,我今日就找人去办。”
“再有便是,一楼那些吸引人来的东西,都能直接摆在店门口展示出来,走过路过都能看见;二楼的噱头却不能摆在大街上等着人看,得找个办法叫人知道。你们这些权贵都是从什么渠道听说那些好店的?”
余止回忆片刻,发觉他们这些人传递这方面消息的渠道,其实很单一滞涩。
拿他来说,一般是赴别人的宴请到哪家店,觉得不错,之后自己需要设宴时便也去那一家。
也不是没有平日里独自去吃的小店,都是听下人无意间说的,应是平头百姓口口相传的吃食,诸如老徐记一类。
齐时的二楼,要做的显然不是那种。
酒楼需要有个贵人尝试第一次,打开那道口子,才有机会传到这个圈子。然而这个人却不能是他,明面上,酒楼前期不能和他有什么牵扯,省得叫人揣测出是他的产业。
余止沉默了许久,终于择定了人选。
“你不必担忧此事,”他似是已成竹在胸,“酒楼开业时,自会有贵人前去。”
风潇便不再纠结,只把近些日子的开销与往后大致的预算同他知会了。
这些银子走的都是余止的账,待正式开始营业了,便能算出截止至那时拢共投入了多少,也就能算出风潇在其中出的三千五百两本钱,占到多少比例。
风潇的一应事宜报完了,余止又交代:“你留出四五个伙计的位置,楼上楼下都要有,负责的地方也分散均匀些,我要安排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