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见你秘境归来后,怎的不执着于夺魁了,不是说要阻止那子夺魁吗?”鹤子年夹起一颗花生,嚼嚼嚼。
池舜默了,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眼下命定剧本已是最温和的走向,若更改难免生出变故,加上自己这个反派与主角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得到了一定的缓和。
可,张懿之又说他们周身气运有变,说他现在气运更甚。
思虑之际,池舜想起多日未查看的剧本,剧本果然出现异常。
原本每每查看剧本,剧本会如同PPT一般播放关键剧情,并配文关键场景,然而这次打开,雪花页席卷整个屏幕,即便是查看过往剧情也不行,仿佛陷入了某种崩坏。
思及此,池舜在心中呼唤系统,却不想系统也悄无声息,就好像他从来没有绑定过系统一般。
一系列的错乱令池舜心中升起不安,不知是走错了哪一步,还是系统进入了更高阶,无论是哪一种,未知给人带来的,只有恐惧。
窗外嘈杂的声音还未停歇,旁人的吹捧与询问还在延续,张懿之看向若有所思的池舜,见他似乎被某个问题困住,本欲出言提醒,怎料窗外人群屏息齐齐看了过来。
为首的令玄未先看见了他们,那群人顺着他的视线便也看了过来。
外人默认剑拔弩张的氛围没有发生,令玄未立在那处,远远朝池舜作了一揖,爽朗道:“见过大师兄,今日和潭师妹下山前往集市采买,不想竟在此碰见诸位师兄了。”
身后的潭娇娇也立即行礼。
鹤子年听言,挑眉看向池舜,小声嘀咕了一句,“早些时候还你死我活呢,怎的一个秘境归来,就这般熟稔了。”
池舜咳嗽两声,回应令玄未:“不必如此多礼,你们若急就快去采买,若不急,进来一起吃酒?”
令玄未连忙摆手:“我明日还有比试,不好耽搁,改日我请师兄们吃酒,这家我也是常客。”
池舜点头,“既如此,那便不好多留你。”
令玄未听言再一颔首,“大师兄告辞。”
那话落下时,周围人眼里的错愕还没有消化完,虽说得了将罚剑的小将与废柴之间不该有什么针锋相对,但也不至于如此…你来我往吧?
他一届神兵持有者,竟还需向一废柴卑躬屈膝?
众人得出结论:定是迫于赤连湛的压力。
待那群人走得差不多了,鹤子年实在忍不住了,再问了一遍,“你们秘境之中究竟发生什么了?你不是要弄死他的吗?怎么如今你们这么友好……”
池舜敬他酒,只搪塞道:“发生了些许小事而已,也一并算作,‘救命之恩’吧。”
“你竟有如此心境?”鹤子年大吃一惊,前些日子他还在因令玄未会手刃他一事耿耿于怀,却在秘境之中放下芥蒂救人一命。
池舜摇头,有一说一:“并非你想的那般,我应云起仙尊的嘱咐照应江欲晚,总不能放任他们不管不顾。再说,你上次同我说的那番话,我心中乱作一团,只想着不造孽,总有解法。”
久未出声的张懿之突然道:“我叫你注意的事,你心中早已有数?”
池舜心中咯噔一声,本不想说起这事的,可张懿之一再提及,他实在避不开,只道:“家师也只是不愿我造孽而已,道阻且长,若留下执念,必走不长远。”
张懿之听言没再说话,这些事本就看池舜自己如何抉择,他提醒过便够了。
眼看气氛越发沉重,鹤子年打圆场道:“哎呀喝酒喝酒,对了,池兄,你上次同我说的心悦之人……”
“你胡说什么!”池舜猛地呛断鹤子年的话,心虚地瞥了一眼张懿之。
同鹤子年说时,他并未将自己与赤连湛之间的琐事相告,而张懿之就不一样了,前一次才张懿之刚提醒过某些事,他们俩都聪明,若是将细节对上,便能轻而易举知道他喜欢的人究竟是谁。
所谓说多错多。
张懿之垂眸目视桌上酒盏,看上去视线不偏不倚,却还是叫他轻易发现池舜慌乱瞥了一眼自己,池舜的担忧绝不是空穴来风,张懿之确确实实发现了一丝端倪,但他没说。
鹤子年平白被他一呛,只当他是为情所困,毕竟少年之情爱嘛,总是起起伏伏跌跌宕宕~
“既不愿提便不提就是,你吼我作甚?心寒~”
池舜瞬时有些羞臊,他蹙眉:“时候不早了还喝吗?不喝回宗了,我回去还有要事。”
张懿之适时出声,“是,我们出来有些时候了,免得误了时辰。”
鹤子年忙不迭叫来小二,又提了一壶酒,这才愿意同他们一道回去。
他常喝,酒技却差,这会儿还清醒,回去时就要人送了。
到上山的小径时,鹤子年躺在杂草从中,偏不肯走了,抱着手中酒坛吵着要看仙女,可此处哪有什么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