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鸿回道,“这却说不明白,明日你去了,一看便知。”
此刻已是丑时,虞音只得作罢,说道,“去准备温水。”
“好嘞。”思鸿喜道。
此时有易容在身,梳洗便要格外小心,待一切收拾妥当,思鸿方要熄灯随她歇息,却被赶下床榻,
“你去地上睡。”虞音说着丢给他一床薄衾。
思鸿看她此时样貌,又只着寝衣,好像确实有些不妥。
但他近来常被卷起而眠,反倒有些习惯了,一想到恢复成从前的样子,还真有些不舒服,问道,“我面朝里行不行?”
“不行。”
又问,“那我去对面卧房行不行。”
“不行。”
思鸿立刻抱衾寻了处角落,熄灯而眠。
***
翌日清晨,司无双同秦天秦佑在石阵外送别虞音思鸿,“哥,万事小心,等你二人走后,我们便也去客店等消息。”
思鸿揖道,“无双、秦天、秦佑,各自珍重!”
虞音早已上马等候,思鸿方要转身而去,司无双又拉住他,“哥,你等一下。”
她将思鸿扯去一旁定定的看着他,思鸿知道她想说甚么,只道,“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万无一失。”
“我知道你为了她…甚么都肯做。”司无双低声又道,“若遇事急,还望你能念着些我们…”
“无双我…”思鸿方要回话,却被司无双截断话头,“一切莫要勉强,便是让那三个老和尚回来,妹子我亦是不惧!”
思鸿轻轻点头,说道,“我绝不会让那么危险的事情再发生,你放心。”
说罢同虞音策马而去,待行出里许,回首而望,司无双三人仍在原处未曾离开,已然变成看不清楚的三道黑影。
至河边渡口,虞音斜睨着他,“怎么?不舍得?不舍得你随他们去好啦!我自己去引三个老和尚前来。”
思鸿闻言连忙下马,接过她手中缰绳,牵着两匹马登上大船,虞音却偏要等上了船才跃下轻雪,思鸿说道,“我还要带你去那处地方,况且路线也未和你交代,如何能和他们去?”
他不知人家说的是气话,仍解释的认认真真,虞音暗骂他呆傻,嘴上却道,“哼,你最好用那地方给我个明白的解释,不然有你受的。”
二人越过长河,复又向东北而行,路上歇脚时,思鸿说道,“明日我们去忘川郡城中,天黑便要出去,每日辛苦些往返,总不能教见贪他们在城中找上咱们。”
“嗯,这倒没错,是该离城远些,不然平白伤了人就不好了。”虞音沉吟片刻,又问道,“金银可曾备好了?”
“全备好了,昨日我出庄时便已遣人向城中送了一批。”思鸿笑了笑,又道,“你只管去花便是,还要大手大脚的花。”
“这差事不错。”虞音唇角微扬,纵身上马,二人继续向北而行。
待到午后未时末,虞音瞧见这道路越来越是熟悉,行至一处险要地界,两山夹峙间唯露一线天光,问道,
“你带我来这里干么?这不是那日截见贪马队时查探过的地方么?”
思鸿回道,“正是此地,那日我一见之下便喜欢上了这里,定要拿它利用一番。”说着朝两处山上之人招了招手。
虞音瞧见山上早已有人在兴造些甚么,说道,“这又有甚么说不明白?非要带我来看,昨夜直接告诉我就不行?”甩给他一个白眼,又道,“况且这鬼地方,到时候你就不怕伤到我?”
“便是我死了,又如何能教你伤到一分一毫!”思鸿顿了顿,又道,“咱们也不只是来这,我再带你去个地方。”
二人折向东行十余里,虞音瞧见这荒山之地竟平白现出一个房屋,进到院中问道,“昨日建的?”
思鸿含笑望着她,虞音又道,“好快的手脚。”
“咱们要在这生活些时日,总不能一直在荒郊野岭罢?”思鸿笑道。
虞音瞪了他一眼,问道,“荒郊野岭有甚么不好么?”
思鸿这才知道不小心说错了话,忙道,“不…不是那个意思,这里才真是荒凉,如何能与听风崖相提并论?况且打今日起,我二人便要做戏给他们看,白日进城,晚上回到这里来。”
虞音见他安排还算妥当,勉强算过关,自轻雪身上取下个包裹,取出件白色衣裙,说道,
“既是做戏,便要做全套,你把这个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