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丝说完,眼神带着几分小心的询问意味看向她。
其实这几个月来,自从那日许丝将她从磐洲送回了平洲,她就没有再特意找过许丝。
或者说,有意躲避许丝,毕竟许丝和他貌似是好友的关系,只要见到许丝,她免不了会被勾起那些痛苦的回忆。
可许丝又不是他,她无需一直这般躲藏。见对方一直惴惴不安地看着自己,她不禁暗叹,或者不应该再如此敏感,有些事的确该让其过去了。
“好,既然同路,那就一起吧。闫大夫,您觉得呢?”
闫大夫似乎并不在意这个,点着头算是给了回应。随后张大叔又拉着闫大夫开始看着雨幕聊起了自己何时在何地见到过更大的雨幕。
许丝见得到被留下一起同行,她笑了笑,感激地看着萧菱秀说了多谢,之后她就加入了她这个去往京城的队伍之中。
有了许丝的加入,以往她是很难加入到张大叔和闫大夫的谈话当中去。毕竟她看书看的少,去的地方也少。
可许丝不同,她好像介于这两者之间。既没有像她那般知之甚少,又没有像那两位老先生一般知之甚多,偶尔她能搭上几句话,就会笑着和她解释他们谈话里的内容。
然后就会引导她一块加入到两位老先生的谈话之中,她也不再只是一个倾听者。
这一场去往京城的路,貌似变得愈加欢乐,也没有那么乏味。
五日后晌午。
他们一行人终于经过长途跋涉,来到了京城。
萧菱秀在马车进入到城门之后,撩起了车帘,朝外看去。
这里的街景与平洲和磐洲又是另一种风貌。一条长长看不见尽头的长平街,两边商铺林立,人来人往似乎不止他们大焉国的百姓,还有一些外邦人。
甚至连在平洲城只有节日才会出现的杂技人,这里貌似随处可见。
这样繁华的景象,令萧菱秀不禁回想起幼时外祖母和她提起的:“京城如繁花一般,迷人眼又易乱人心。”
如此看来,这里的确像是一个很容易令人心思迷乱的地方。毕竟见过了浮华之乐,谁又还愿回到贫瘠之时呢。
许丝见她似乎一直盯着街道的人群看得入神,便自顾自笑着给她讲解:“京城的确是繁华似锦,你看那些外邦人,其他城池可是很难去到的,又或者他们是半点不愿去的,也只有京城这样的地方,他们愿意经常驻足。”
“毕竟这里的达官贵人多,给的打赏也多。他们只需在此地表演个一日,就已经能挣够他们未来一个月或者更多月数的盘缠了。”
说着,她笑着感慨了一下,仿佛对这些外邦人的选择表示一些认同又或是理解。随后她又指向了那些商铺,布庄、茶楼、米铺、盐铺。
“还有这些商铺,在京城的租契那可是贵的很。”话毕,她又指向了一座看起来很小的酒肆,表情变得有几分夸张,“像这样子小小酒肆,在这里租下来,每个几百两一月,那也是盘不下来的!”
一听这话,方才还没有实质数目,所以萧菱秀并没有感到昂贵的感觉,可现在一听到一月需要几百两,她就不由惊讶起来。
她盘锦月楼的时候,也不过百来两,已经是她觉得很大的银钱。如今得知在京城开一间这般小的酒肆,一眼看去,店内也不过只有五六桌,厨房也是直接在柜台边搭建。
这样的酒肆也需几百两一月,她不由发问:“那一日能挣多少?”
许丝见她提问,便也来了兴趣,一副我知道的模样,鼻子貌似都要翘起来,她扬了扬下巴道:“那就得看你有没有手艺了,如果只是寻常物,那一日下来也能挣个十几两吧,当然若是遇到了心情好的贵人来此喝酒,不准也会有几十两打赏。”
“几十两?打赏?”这样数目一出,萧菱秀不禁咋舌,打赏竟然在京城是用几十来算的,以往在平洲,能给个五两以上的赏钱都算是富贵人家了。
许丝见萧菱秀吃惊,笑了笑,看向那些商铺酒肆,带起了些许感慨:“不然为何这般多的人会想尽办法往京城挤呢?这里多的是机会。但也多的是诱惑。”
“若是你有手艺,一日下来,不靠那些不定时或是只有运气不错的时候才会得到的赏钱,靠自己的手艺,你也能一日挣下几十两。也是说不准的!”
听完许丝的话,萧菱秀再次将目光移到了那些一眼看去就能看出有多么贵气,非比寻常的商铺。她只能再次觉得外祖母对京城的评价是如此贴切。
很快,张大叔就给他们找到了一处客栈。这间客栈的价钱是比较合理,毕竟在京城这个寸土寸金之地,即便是一个很小的客栈,住一日也得要个不下几两银子。
但几两银子对于一个普通人家来说,那可是差不多大半年的生活费用了。
张大叔和店小二交谈着,似乎张大叔与这间客栈的店小二有几分熟络,对方一直热情带着笑容。
不似方才经过了两三家客栈,那些店小二一见他们的装束和得知他们是外来的,面上就没有多少笑容。
“好了,恰好我平日里也来过不少京城,这家客栈,我毕竟熟。方才我和小二谈好了,这里住一日只需一两银子便好。”张大叔憨厚一笑看向他们。
萧菱秀感激地看着张大叔道:“多谢了。”毕竟方才也问过及几家客栈,无外乎价钱昂贵,不是五六两一晚,就是三四两。
虽说她来时也带了不少银子,但是她不知道此次御膳参比会持续多久,还是要计算着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