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琛亲了亲她额头,“睡吧。”
夜像一块浸了水的墨,把南桥村整个吞了进去。
河面浮着一层薄雾,被远处路灯映得微微发亮,像一条安静流淌的银带。
老槐树低垂的枝条偶尔被风掀起,沙沙作响,像在给整条街唱一首无人听懂的摇篮曲。
咖啡店的招牌灯早已熄灭,只剩门口那盏感应壁灯还倔强地亮着,把“屿岸”两个字投在青石板路上,淡淡的,很快又被夜色盖过去。
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很快又沉进潮湿的空气里。月亮挂在薄云后面,轮廓模糊,像谁用手指在宣纸上晕开的一小团水渍。
整条街都睡熟了,连河里的鱼都懒得翻身。
时间被夜风拉得很长,长到仿佛永远不会天亮。
数日后,周六清晨五点半,天刚蒙蒙亮。
陈琛站在卧室里,把最后一件冲锋衣塞进行李箱。
窗外晨雾还没散,鸟叫声稀稀拉拉,像刚醒来的孩子在试声。
他看了眼床上还蜷成一团的朱怡,伸手拍了拍她露在外面的脚踝:“再不起就真迟到了。”
朱怡哼哼唧唧把被子拉过头顶,声音闷在被子里:“知道啦……让我再睡五分钟……”
朱怡在被子里又赖了半分钟,才慢吞吞地掀开被子,头发乱得像鸟窝,眼睛还半睁着。
她光着脚踩到地板上,凉意顺着脚心爬上来,打了个哆嗦,嘟囔了一句“真冷”。
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胸前两团雪白晃了一下。
先去浴室冲了个三分钟的战斗澡,水一停就裹着浴巾出来,随手把长发拧成一个丸子头,湿漉漉的发尾滴着水,沿着锁骨滑进浴巾里。
衣帽间里,她挑了件米色高领薄毛衣,下面搭一条浅灰色百褶短裙,裙摆刚到大腿中部,稍微弯腰就能看见安全裤的蕾丝边。
脚上套了双白色短袜,踩进一双帆布鞋,最后抓了件宽松的米色针织开衫披上,袖子长到盖住手背,只露出指尖。
收拾好行李箱,她单手拖着箱子,另一只手拎着装了换洗衣物和情趣内衣的小背包,咚咚咚下楼。
楼梯拐角处还能闻到昨夜残留的淡淡香味,她嘴角翘了翘,脚步不自觉轻快了几分。
到了一楼,晨光从落地窗透进来,照得她侧脸柔软又亮晶晶。
她把行李往门口一放,走到咖啡店门前,踮起脚尖,把一块手写的小木牌挂在门把上。
【暂停营业两日我们去泡温泉啦~周一见!】
字是用马克笔写的,末尾还画了一颗歪歪扭扭的爱心。
她刚挂好,苏沁和陈煜就从楼梯上下来了。
苏沁今天穿了一件低胸的墨绿色吊带长裙,外面随意披了件薄牛仔外套,领口开得极低,随着走路微微晃动,雪白的乳沟在晨光里晃得人眼晕。
长卷发随意挽成一个低髻,几缕碎发垂在耳侧,衬得脖颈修长。
腰肢细得夸张,臀却圆润饱满,走路时裙摆轻轻贴着大腿,勾勒出诱人的曲线,赤脚踩着一双编织凉鞋,脚踝上系了一根极细的红绳。
“早啊,老板娘!”苏沁把行李往地上一放,笑着冲朱怡挥手,声音清亮,“就等你们啦!小赵他们说直接到温泉门口汇合。”
朱怡笑着迎上去,帮她把包接过来:“你们俩昨晚没熬夜收拾?”
“熬了,”陈煜把后备箱“砰”地关上,笑容神秘,“不过不是收拾行李。”
苏沁白了他一眼,转头又拉住朱怡的手臂,压低声音,却故意让陈煜听见:“昨晚试了新买的情趣骰子,输的人得听赢的人指挥一整晚……我赢了。”
朱怡“噗嗤”笑出声,拿肩膀撞了撞她:“那你老公今天走路还这么精神?”
“没办法,”苏沁挑眉,声音里满是得意,“我心疼他,留了点体力,留着今天晚上继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