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南桥村的老槐树下飘起了淡淡的雾气。
“屿岸咖啡”的卷帘门刚拉起一半,陈琛就蹲在门口,和快递小哥核对今天的进货单:哥伦比亚薇拉小批次、耶加雪菲水洗、两箱牛奶、一箱燕麦奶,还有几袋刚到的限定挂耳。
快递小哥一边搬箱子一边笑:“陈老板,你家这生意是真好,豆子都不够卖啊?”
陈琛笑着接过最后一箱,额头已经渗出细汗,托在肩上:“没办法,老顾客认准了味道,再不进货该骂我了。”
小哥走后,他把卷帘门彻底拉起,阳光一下子洒进店里,落在吧台上那排擦得锃亮的拉花杯上。
店里已经飘出第一锅豆子的香气,朱怡穿着浅蓝色围裙,长发简单挽在脑后,正弯腰把新到的瓷杯码进玻璃柜。
她听见动静,回头冲他弯了弯眼睛。
一切都和往常一模一样,好像昨晚那场狂欢只是一场梦。
七点四十,店里还没正式营业,林佳穿着件宽松的白色衬衫,下面只搭了条牛仔热裤,晃晃悠悠地从楼梯口下来。
她头发随意抓了抓,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慵懒,冲站在门口整理黑板的陈琛挥了挥手:“早啊,陈老板,今天有新豆子吗?我先预定两杯冰美式,十点给我送上去。”
陈琛抬眼看她,林佳嘴角噙着笑,眼睛弯弯的。
他面上不动声色:“行,十点准时送到。”
林佳“唔”了一声,伸了个懒腰,衬衫下摆被扯得更高,露出一截细白的腰。
她像是完全没察觉,冲他眨了眨眼,又晃悠着往街对面的早餐铺走,背影轻快得过分。
陈琛收回目光,拎起水桶去擦门前的木牌子。
他刚转身进屋,朱怡就倚在吧台边,手里拿着一杯刚拉好的浓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林小姐今天气色很好啊,走路都带风。”
陈琛把桶往地上一放,拿毛巾擦了擦手,“可能昨晚睡得好。”
朱怡“噗嗤”一声笑出来,拿小勺轻轻敲了敲杯沿,声音压得低低的:“是睡得好,还是……被『睡』得好?”
陈琛没接话,只是走到她身后,伸手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别闹,再闹晚上让你也睡不好。”
朱怡被他温热的呼吸喷得耳朵发痒,笑着往后靠了靠,“那我可等着。”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吧台上那排银色的敲奶泡的钢杯上,叮叮当当响。
店里豆香氤氲,河风轻轻推门而入,把豆子烘焙的坚果香吹得满店都是,一切平静、美好、微甜。
八点刚过,店里还没来客人,磨豆机的轰鸣声停下来后,楼梯口就传来拖鞋踏板的轻响。
苏沁一手牵着老公,一手拎着个空杯子晃下来。
她今天穿了件宽松的米色针织开衫,领口开得低,锁骨上几点淡红的吻痕还没完全褪。
陈煜跟在她后面,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早啊,两位!”苏沁把空杯往吧台一放,“昨晚睡得可好?”
朱怡正在拉一朵叶子上,手腕稳稳一抖,叶子纹路完美地浮在奶沫上,闻言抬头,耳根只微微红了一下,“挺好的,就是早上起不来。”
苏沁“噗”地笑出声,凑到吧台边压低声音:“我懂,我懂。咱们民宿就这么大点地方,你们昨晚那场群欢,我家老公回来得晚,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回家后还跟我说来着。”
陈煜在旁边咳了一声,冲陈琛举了举手:“早。”
陈琛把刚蒸好的牛奶往旁边一放,笑了笑,没接话。
苏沁却不打算放过他们,胳膊撑着吧台,眼睛亮晶晶:“说真的,你们俩现在状态比前几个星期好太多了。记得第一次跟你们提牛头人玩法的时候,朱怡脸红得跟煮熟的虾似的,现在多自然啊,气色都更好看了。”
朱怡正开始拉下一杯,温柔地笑道:“确实……一开始觉得天塌了,后来发现,天塌不下来,反而……挺舒服的。”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却坦然:“那种被注视、被占有的感觉,原来真会上瘾。”
苏沁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晃了晃:“对吧?我们当初也慌得不行,现在不也好好的?生活还长着呢,只要你们俩心里那根弦没断,怎么玩都是加分项。恰当的夫妻交换,其实是能提升夫妻感情的。”
陈琛终于开了口,“说实话,现在回头看,以前那些憋着的心思才叫累。现在……反而踏实。”
朱怡侧头看他,眼波温柔得像化开的糖:“嗯。踏实,也更爱对方了。”
苏沁听了这句,夸张地捂住胸口:“哎哟喂,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行吧,你们继续腻歪,我跟我家这位赶紧走了,接下来还要上班呢。有什么安排,咱们手机上说。”
说完话,苏沁和陈煜一前一后出了门,米色针织开衫在晨风里轻轻晃,像一面小小的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