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刺牙兽就想跑,结果被刺牙兽给拱了,那刺牙兽像是发了狂,猫小树被拱得倒在地上,它依旧不放过,还一直拱着猫小树,最后甚至把他叼走了。
阿娘听见他哭,扔下柴火跑过来的时候,猫小树已经不见了,只余满地的血。
等猫小树的雄父和部落里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全身没一处是好的,整个人像泡在血池里,肚子上被穿了两个洞。
后头命大虽是活了下来,但他失踪那两天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每次雷雨天,猫小树就怕得要命,有时候甚至还会乱跑。
猫小河昨晚担心得一宿没睡,要不是雨实在大,她都要过来了。
前几年,猫小河嫁了出去,她把猫小树也接家里住,不放心他一个兽人自个住这边,怕他又乱跑。
猫小山是猫小河的雄性兽人,前两年外出捕猎的时候断了腿,那时候雪季要来了,家里的粮食还没贮备够,为了一家老小不饿死,猫小河便和豹阿迪他们一家换了石屋。
豹阿迪家的石屋很小,猫小山石屋大,豹阿迪用五十斤兽肉做补偿,把猫小山的石屋换了过去。
石屋太小,猫小山一家都差点住不完,猫小树便自己跑回来了。
雨季要来那会儿,猫小山和猫小河隔三差五就把猫小树叫过去,叮嘱他落雨时千万不能跑出去,知道不知道?
猫小树每次都点头。
可猫小河还是不放心,她这个小弟脑子不太灵光,怕的时候哪里还能记得他们的话,猫小山便劝,说猫小树也大了,你也总不能一直护着他。
前几次雷雨,猫小河过来发现猫小树都没有乱跑,稍稍安了心,但昨儿那雷实在是大,要劈了天一样,连她都害怕,更不用提猫小树,因此她一早就急匆匆的往这边跑。
猫小树还记得正事,想去阿红家借骨刀。
猫小河问他:“借骨刀做什么?”
猫小树乖乖的:“割毛毛草,阿红姐说雪季来,要割毛毛草,不然冷。”
猫小河眼眶有些红,往年都是她帮着猫小树准备这些东西,但这两年她的伴侣断了腿,她又要采摘,又要贮备过冬的粮食,根本顾不上这边,猫小树能自个准备那无疑是最好的。
她有些欣慰:“嗯,去吧!就在林子外围,别乱跑知道吗?”
“知道。”猫小树说。
毛毛草在林子北边那儿才有,这草上头的毛有些像棉絮,白白的,不会刺人,睡上头也不会痒,部落里的兽人每年在雪季要来临前都会割些回去晒干了塞石床上取暖。
不过毛毛草保暖效果不太好,铺石床没半个月就会发潮、结块,硬邦邦的。
兽皮比毛毛草暖和。
猫小树捕不了猎,兽皮和盐石一样贵,他买不起,只能去割毛毛草。
猫小树这个憨比瞧起憨萌憨萌的,有点傻乎乎似乎脑子不太好的样子。
但事实是他脑子确实是不太灵光,可活干得很麻溜,割起毛毛草来是嗖嗖嗖的,可割着割着,他又走神了——熊子坡那边有鸟叫。
那里会不会有鸟蛋啊?
今早没吃涩涩果,又割了好一会毛毛草,猫小树感觉饿得厉害。
他盯着熊子坡那边看了好一会儿,伸着舌头舔了舔嘴,最后竟慢慢的朝那边走了过去。
他是记吃不记打。
……
耳边鸟啼声声,不知道什么一直在叫,声音嘈杂难听。
秦自衡面朝下,整个人趴在地上,额头上覆着一层薄汗,大概是梦见了什么,他眉心紧紧蹙着,一只黑色的鸟儿落到他旁边树枝上。
那大鸟朝着地上黑色的不明物体叫了两声,似乎是觉得这黑色东西没有危险性,那鸟儿羽翅一展,飞到秦自衡身上,尖锐的鸟喙朝着秦自衡的侧脸啄了下去。
“哇,哇,哇……”
在鸟喙离黑色风衣只半指距离时,那鸟儿突然剧烈的叫起来,声音像破铜锣一样,又像没满月的孩子在死命啼哭,翅膀使劲扑棱着。
秦自衡掐着它的脖子,看见它浑身漆黑,又叫得十分恐怖,下意识将它一把甩到一旁的树杆上。
那鸟儿掉到地上,立马屁滚尿流的挥着翅膀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