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帝如此强调莫生祭也明白他们是有其他安排。她也确实什么都不准备做,在云层散开之时她与莫倾熠之间的约定也将履行。蓝双焱会归来,瑞炽能有一条活下去的路。瑞炽对她而言不单单只是瑞炽这个人,他俩之间的关系微妙。但瑞炽非常清楚,她不会走天窗定下的路。所以从最开始她选择的人就绝不会是他。但储帝是另外一回事,储帝的出现很突然,似乎在不知不觉间便融入了她的生活。尤其是在虹国。虹国是她对他俩态度的分水岭。也是莫生祭第一次意识到瑞炽不对劲。直到现在她依然觉得瑞炽有哪不对,不单单是因为定期更换不适合身体对魂魄的损耗,他有其他地方不对。“在想谁?”储帝突然打断了她的思路。“是让你什么都别做,但没让你想东想西。”“又不让想又不让做,那是要怎么办?”莫生祭撅起嘴不满。“可以练习咒术。”储帝比了比摘星阁。“那孩子可以收回了。”婴灵出乎意料的乖巧,受到召唤后迅速回到了莫生祭身边。储帝撑着脸看着,“长公主也有这么个东西。”“咒灵会随着主人一起消逝。如果长公主真坠落了的话。”“为何这么说?”“共生共死咒?”莫生祭失笑,“若真这么容易,帝后也不至于活到今日才能坠落。”“母后有母后必须要做得事,我们不都是如此吗?坐在这个位置上,谁都是身不由己。”“现在有机会,为什么不离开?”莫生祭追问。“离开去哪?帝国就是全世界,躲在天涯海角也会被抓住。天窗不会永远躲起,他们也在思考未来的命运。”“未来……”莫生祭发现他们都想得很远。只有她,她只看到现在而已。很快空中又出现一只眼睛。两只眼睛长得极像,几乎看不出任何区别。“若天窗是仿照三眼的模样为何会是眼球?”储帝瞥了一眼眼睛又垂下眼眸,“因为天窗做不到。不然直接盗取三眼教即可,不必新立神像,具象化神的模样。”“为何如此?”“我猜是因为天窗看不见他们,无论是眼球还是他们本人。”“看不见?怎会?”莫生极奇怪。“你觉得天窗后是什么?”“是神居住的地方。神明透过天窗探视他们的信徒。”“那么为何从前只有三眼教,而他们为何非得要替代三眼而非授予新的教义?”储帝又问。莫生祭想了想才回答:“因为他们想替代三眼成为世间唯一的真理。”“也许是。”储帝认同,再次仰望天空。“但显然失败了。他们作为永恒的存在无法被替代,无论有没有信仰他们的信徒。”“你是说天窗后可能是曾经信仰三眼的信徒?”“有人对天窗后的世界感兴趣,而我目前只对帝国外感兴趣。”莫生祭知道他指得是柏明辉,当然天宗中不可能只有它一人。“所以现在已经没有三眼教徒了?”“也许在深不见底的别处还有,谁知道呢?”储帝摊手,对这事并不感兴趣。“你见过信仰天窗教义的结果,对他们来说处理异教徒很简单。但三千年来他们却从未这样做过。所以信仰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那他们是被什么困在了这里?”莫生祭话一出口连自己都笑了。“‘天下爱’这名字取得真好,确实是‘天下’爱。”“天空之下,皆爱她。”细细的雨依然在下着,仿佛是化不开的雾,笼罩着整个帝国。“又要闹水灾了。”莫生祭叹息。“不会。很快就会雨停云散,你能等,他们可等不了这样久。”“辅司大人陪在帝君身边?”“父君没了岩卜天窗的守护会有些麻烦,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谁的万一?”“我那位小侄子的万一。”储帝一手匀速击打这坐姿扶手,低着头说:“操偶师,颇有些麻烦。”莫生祭陪着又坐了会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何要在这坐着?”“等着看热闹。”“热闹热闹,你都说好久了。怎还不见热闹上演?”“因为要预防王子优。”储帝侧过身面对她,“他是最擅长隐藏自己的一个,比莫檀轩更盛。”莫生祭当然没忘记他,但说实话,她并不觉得他会亲自前来。“他没什么存在感。”“正因如此。”储帝说:“但他是近千年来最年轻的司主。没存在感的人可做不成这样。”“但他是公主的同学。”“不影响他比焱儿要早继承司主。更证明了他的特殊。”莫生祭明白了储帝的意思,“你觉得是为什么?”“关于他的情报太少,再等等看。”她突然想起了在梦中见到的那一幕,“在梦中的时候,少安宫被熔岩吞没,花头人出没。但那时花头人仅我能看到。”“你怎知只有你能见到?”“因为无妄说看不见。”莫生祭说着自己都愣了一下,无妄是莫檀轩安排在她身边的侍女。储帝的唇边保持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接着说。”“但树能碰到。”“那就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现实投射在了梦中,其二是你的侍女说谎。鉴于沧国确实闹了瘟疫,一可能性更大。”储帝思考片刻后又说道:“你说是熔岩?”“嗯,从湖底涌出。”“说得是少安宫遇袭那事。”储帝显然也想起来了,“那次王子优并未一起入梦,但也有可能他偷偷跟着进了,这是辅司大人对他的警告。”“熔岩是辅司大人?”莫生祭觉得这东西与皇甫晔一点都不相符。“我以为他会是云雾。”“他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不然焱儿也不会从小养在他身边。”这样说来倒也对,天理绝不可违背。:()若遮住神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