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一沉,正色道:“你是为了付安书,才来参加这个节目的吗?”
不需要多想,时梧就给出了坚定的答案。
——不是。
他之所以参加这个节目,和付安书半点关系都没有。
游戏的意义在这一刻拉满,宁舟看着眼里忽然点燃战火的时梧和言嘉诺,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
……好可怕的眼神。
第二轮比拼开始,不同于第一轮的悠闲惬意,这回的每个人都万分警惕小心,就连言嘉诺的话都少了不少。
宁舟捏紧了手里的塑料剑,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海盗桶上只剩下两个空位,有可能他这一剑下去,这一轮游戏就结束了。
他深吸一口气,在时梧和言嘉诺满含期待、跃跃欲问的目光下,把剑插进了最上方的那个空位……
无事发生。
接下来要轮到谁,不言而喻。时梧一抬手,掌心摊开示意言嘉诺插上最后一剑,翩翩有礼道:“请吧,小言。”
言嘉诺认命地将剑插了上去,机关触发的一瞬间,弹出的海盗被时梧精准地握在了掌心,海盗在时梧手里转了一个圈,然后稳稳停在桌面上。
还不等时梧开口,宁舟就主动提出让时梧来提问。
时梧没有客气,而是将第一个问题,也抛出来,反问言嘉诺:“你又是为了什么,才来参加这个节目?”
就和时梧从没上过真人秀一样,言嘉诺其实也没参加过除音综外的任何综艺,以他的形象去拍戏也绰绰有余,市面上的半数男主角甚至不如言嘉诺长得好看,但他只一心扑在自己的音乐事业上,视小提琴、钢琴和架子鼓为自己最心爱的宝贝,连牧礼都要往后排一排。
走到如今这个位置,言嘉诺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缺钱,他本来应该专心准备明年的巡回演唱会,而不是出现在这个恋综里。
言嘉诺笑了一下,语气是打趣的,眼神却显得无比真挚,“是为了你。”
“有我和牧礼在,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你啦!”
时梧无奈笑道:“本来也没人会欺负我。”
他和言嘉诺默契转头,看向角落里的摄像头,异口同声道:“这段剪掉。”
狂喜了不到一分钟的节目组:“……”
又又又痛失一段素材。
第三轮比拼开始,宁舟静静地看着自己面前认真游戏的两人,内心莫名涌上艳羡的情绪,他性子静,不太会说话,朋友少,婚后渐渐断了和从前朋友的联系,到如今,他已经彻底没了可以谈论心事的朋友,更多时候,他坐在空荡荡的家里,播放着他喜欢的电影,一遍又一遍地看,等待周泊然给他发来消息。
他手机通讯录被周泊然检查并清理过,除了周泊然之外,就只剩下家人和亲戚。
头一次,他不明白自己的人生怎么会变成这样。
从前站在领奖台上,万众瞩目的感觉在记忆里一点点褪去,剩下的全是做不完的家务和各种琐事,他的世界在围着周泊然转。
宁舟心不在焉地取过一把剑,随手插在了某一个空位上。
“砰”的一声,海盗被弹飞出去,而后又“咚”地落回桌面,被时梧握在手心里。宁舟从回忆里抽离,紧张地望着时梧和言嘉诺,害怕他们也问他同样的问题,害怕他的答案不够好,让观众失望,而自己又不像他们一样拥有话语权,可以剪掉。
他想了很多,唯独没想过撒谎。
“宁舟,我问你……”
时梧的声音很温柔,像初春拂过耳畔的一缕清风,又像铺满月华的池水,在一定程度上抚平了宁舟的不安,后者壮着胆子看向时梧,等待着同样的问题落在他的身上。
可出乎意料的是,时梧并没有问宁舟上节目的原因。
“你有没有想过重新演戏?”
光是听到这个问题,宁舟的心脏都漏了半拍,又酸又涩的感觉充斥着胸腔,使得他勉强扬起的笑容都带着苦涩。
就在宁舟将要开口之际,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付安书恰好听到了时梧的那个问题,他察觉到自己来得并不是时候,便默默后退两步,稍一欠身,在三道目光的注视下,贴心地替他们把房门关上。
“……”
“……”
两分钟之后,付安书觉得差不多了,便抬手轻敲房门一下,得到应允,这才将门重新打开,顶着三道注视,他礼貌地问:“现在,我可以接时梧回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