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拿到第一,但至少时梧他们拿到了第二名。
付安书坐在椅子上,很长时间没缓过神来,其实他很清楚,时梧从各方面来说,都不具备怀孕的条件。可是时梧很少和他开玩笑,这人的眼神通常是柔和的、含着浅浅笑意的,要不就是懵懵懂懂的,带着未睡醒的惘然。
眼下,一声哨响决定了游戏的结束。言嘉诺冲了过来,抬手给时梧来了个锁喉,嚷嚷道:“好啊你!为了赢连‘怀孕’都能说得出口?”
时梧眉眼带笑,眸光潋滟如晴日里的一汪清泉,言嘉诺手上的力道并不重,多少带了点玩闹的意味,他顺势后仰,脑袋抵住了言嘉诺的胸口,语气熟稔,“你还好意思说我?”
半斤和八两对视着,双双笑弯了眼。
时梧脱离了言嘉诺的桎梏,视线重新落回付安书身上,后者神情里的错愕已尽数消失,剩下的仅是清浅笑意。
羞怯的情绪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他避开付安书的目光,看向了更远处。
节目组将他们赢得的资金装在信封里,分别交给他们,第一名2000元,第二名1000元,第三名100元。
说实话,时梧没预料到节目组会给这么多,他虽然从小娇生惯养,但毕竟拍过很多年的戏,有时在大山里一待就是半年,有什么就吃什么。
普通人吃两顿饭花不到一千。
但是……
时梧看了一眼身侧的付安书,也许这人吃的一道菜就要一千。反正都要“委屈”付安书了,再多委屈一些也无妨。
他从信封里抽出500块,递到宁舟的面前,另一边的言嘉诺显然也有同样的想法,递给了宁舟1000块,并且还是越过周泊然直接给的宁舟。
三人都怔住了。
言嘉诺最先反应过来,他把时梧的手推了回去,再把那1000块硬塞进宁舟手里,接着朝时梧眨了眨眼,笑道:“这样我们三组都有1000啦!”
他说完就迅速跑向节目组准备好的大巴车,“我要占个好位置!”
闻言,牧礼立刻动身,他很快就追上言嘉诺,并且超越言嘉诺,最后,他迈上大巴的台阶,转身问言嘉诺,“坐哪?”
“最后一排!”
牧礼应了一声“好”,然后往里走,言嘉诺三两步上了车,一靠近牧礼,就跟没了骨头似的歪倒在对方怀里。
时梧有话想和付安书说,因此走得慢了些,他们落后宁舟、周泊然几步。时梧压低了声音说道:“刚刚吓到你了吗?”
要说没有是不可能的。
“有一点。”付安书轻咳一声,“你那时的神情,让我……不能不重视。”
时梧眼眸微挑,“你这是在夸我的演技好?”
“没错。”
“那你可以去看看《剥离》。”
“你在里面……”
时梧一只脚迈上大巴的台阶,转头看着付安书,浅浅一笑,“我在里面饰演一个邪恶大反派。”
付安书眼神微动,但他不过才怔神片刻,就错过了向时梧解释的时机,对方已往车里走,谈论声四起,付安书正欲上车,忽地想到了什么,又撤回了脚,他招手示意摄影师凑近,然后对着镜头说:“《剥离》,我看过。”
他刚踏上台阶,又觉得这句话不够,转头再补上一句,“不下十遍,倒背如流。”
等综艺播出后,时梧应该会看见。
而此时的车内,时梧敏锐地觉察到气氛有点不对劲,虽说言嘉诺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实际上心思细腻,很会察言观色,也很会消化负面情绪。
很难得地,言嘉诺在镜头前神色不佳,直到看到时梧的那一秒,对方脸上的不悦才有所好转,他随意抬手,拍了拍自己前排座椅的靠背,示意时梧坐过去。
时梧没什么犹豫地走了过去,在路过宁舟和周泊然时,他注意到这两人正十指相扣着,宁舟失神地望着他们交握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有言嘉诺软若无骨地靠在牧礼怀里,前有宁舟、周泊然十指紧扣,时梧一落座就忍不住发出感叹,“你们这样,我是不是得坐在付安书腿上?”
他这话说得不巧,在车外磨蹭了半天的付安书恰好上车,听到了这句。言嘉诺没说话,只唇角勾着笑,眼神流转在时梧和付安书之间,宁舟低着头不说话,但脸颊稍红,周泊然借机打趣道:“也不是不行,你就坐付安书腿上好了,到时候一定上热搜。”
“……”
气氛忽地降至冰点。
付安书路过周泊然时停下了脚步,只要他一秒不落座,车子就不会启动,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周泊然,眸光之中闪动着森冷的寒意,冷笑道:“你牵着宁舟的手,也是为了热搜吗?”
周泊然尴尬地笑了一下,“我开玩笑的,对不……”
“并不好笑。”付安书打断了他的话,随后连半个眼神也没赏给周泊然,径直走到时梧身旁坐下,那股寒意褪去,付安书又恢复到了平日里端方俊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