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澈仰头看着面前冷俊的男人,瞳底映着细细碎碎的光点,突然,他伸出手抱住了江领,又猛地收紧手臂,将对方拉进了自己怀里。
胸膛与胸膛猝不及防地贴在一起,江领呼吸一滞,身体骤然绷紧,下意识往后仰了半分。
然而裴南澈不抛弃不放弃,胳膊再度环上来将人牢牢搂紧。
“狗东西,”他的嘴唇几乎贴上了江领的耳垂,蛊惑的嗓音压得极低,“我搬出去了你晚上搂着什么睡。嗯?”
江领的指尖微不可查地颤了下,眉头紧接着拧紧,他果断拨开裴南澈环在他身上的手臂,向后错开些许距离。
“你乱说什么。”他的目光冷下来,声音也变得生硬。
裴南澈密长的睫毛飞快眨了两下,嘴角弧度愈发加深:“呦,你演技还怪好咧!”
“……”
江领眸色阴冷,唇角崩成一条直线,此时此刻什么话也不想说了,说再多都是对牛弹琴,浪费精力。
他交代护工帮裴南澈收拾好东西,转身,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主治医目睹了这一幕,摇了摇头,也跟着江领一块从病房出来了。
“看得出江先生是患者目前的认知关系里最亲近的人,”医生说,“我认为先不要给患者太多刺激,比如坚决否认你们的“伴侣关系”,或者让他搬出去。患者失忆,本就会觉得没有安全感,我怕这种刺激会给他带来压力,甚至二次伤害脑神经,那样更不利于恢复记忆。”
江领嘴角抽了抽,眉心拧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他带回家去?怎么可……”
话说了一半,忽然间,他的身体腾起一股莫名的燥热,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仿佛无数只蚂蚁在他的皮肤下爬行,啃咬他的每一寸肌肉。
又发作了。
江领闭上眼,攥紧拳头,该死的渴肤症,短短几天就发作了两次,每一次都是裴南澈的锅!
药没带在身上,他的体温飞快飙高,仿佛有一股股热浪卷进他的血液,涌进细胞。
江领只能蜷紧指尖,让指甲陷进掌心,用疼痛舒缓那不断从皮肤下浸透出来的热度和痒意。
可似乎没有什么用处。越是想要克制身体就越躁热。
医生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江先生,您怎么了?”
他意识伸出手想扶住对方,江领马上侧身,将他的手躲开了。
“江……”
不等医生说完,江领咬咬牙,转头迈着大步回到了病房。
门开,裴南澈翘着二郎腿窝在沙发上,脚尖轻晃,似乎算准了他老公一定会再回来找他。
“呦,比我预想得还要快几分钟,”裴南澈得意洋洋,语气里三分笃定,七分戏谑,“这回又打算扮演什么角色?要不要我出个剧本?就演人前冷淡,人后火热,一开口就是“别废话,浴室等我。”
江领:“……”
江领:“……………………”
护工大姐红着脸火速撤了,还好心帮他们关起门,挂上【免打扰】的小牌子。
江领忍受着渴肤症的折磨,呼吸全乱,头晕目眩,皮肤下的蚂蚁终于啃穿了理智,让他大步走向裴南澈,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肌肤相贴,他把裴南澈微凉的指尖牢牢攥着,微凉与燥热中和过后的温度在两人的手掌间蔓延开来。
终于能舒服点了。
这种效果似乎比药物的作用还要快。
两只手就这样牵着,严丝合缝,久久没分,裴南澈看着江领抿紧的嘴唇,泛红的脖颈,嘴角缓缓扬起一道满足的弧线。
另一只手慢慢抚上男人的腰侧,像是羽毛般若有似无地游移,却在对方抬起头的瞬间突然收拢,隔着布料在上面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小样,翻车了吧,就这,还想让我从家里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