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卫漱跑了好久,却一直没有看到这院子里的人们。
一个人都没有。
运气还真差。虞川在心中想着。
如果这趟过去还能活下来的话,必须拉着付应,让他也给自己跳一段驱邪的舞。
虞川扶住围墙急促地喘着气,再也无法往前挪动一步,背上的卫漱也因为他的脱力而慢慢滑了下来。
不能在这里停下,最起码得在昏过去之前找到一个藏身之处。
虞川托住滑落下来的卫漱,完全是靠着毅力继续往前走去。
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一双手突然扶住了他的肩膀。
“你怎么会在这里?”扶住虞川的那个人语气中满是诧异,很快发觉了虞川的状况不是很好,他眉头一皱,问,“出什么事了?”
“求您、帮帮忙……有人在追杀我们……”虞川仅存的力气让他完整地说出了这句求援的话,但下一瞬就失去了全部的意识,缓缓倒在了对方的怀中。
左眼很痛,痛得要命。
梦中的虞川躺在一块冰凉的地面上,夜里的风刮过身旁的树丛,他却不觉得冷。
脸上淌过一片温热,虞川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只能感受到左眼处那锥心般的疼。
他好像睁开眼睛了,可眼前却什么也看不到。
不是黑色,不是白色,不是任何一种颜色。
仅仅只是一片虚无。
又过了一会儿,他开始觉得好热,浑身都在发烫一般,像是被按在了正在熊熊燃烧的火海之中,热得他有些窒息。
直到额头处突然一凉,似是有什么人用帕子将他的汗水仔细擦干,把他从这片火海中拉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虞川从睡梦中惊醒。
他望向天花板,发现这里不是他的寝屋。迟钝地眨了眨眼,虞川的五感逐渐回归,在平静地呼吸间,他闻到了阵阵的药草味。
“虞川!”付应从屋外走进来时,第一眼便注意到了醒来的虞川。
他惊喜地小跑着冲了过来,一边大声朝门外喊着:“醒了醒了!虞川醒了!”
接着,从外面进来了一位娘子,她看上去年岁不大,眉眼温婉,手中端着一碗汤药。
“感觉如何?”她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关切地询问着。
付应拉住虞川的手,向他解释道:“这位是医馆的燕大夫,也是卫漱的娘亲,你昏过去了好几日,便是在她这边修养的。”
“谢谢燕大夫,”虞川想要起身道谢,却被二人给按回了床上,只得躺下继续说,“现下只觉得喉咙干渴,没什么别的不适,给您添麻烦了。”
“你救下了卫漱,我谢你都还来不及,怎么会是添麻烦?”燕语将汤药递给付应,嘴角弯起,语气十分柔和。
虞川摇摇头:“我不过是尽力而为……卫漱现在怎么样了?”
付应原本还在那吹着药呢,听虞川这么说立刻接话道:“她啊,回来睡了一觉什么事都没了,精神比我还要好,还能天天逼我吃药。”
“你受伤了?”虞川捕捉到付应吃药的这个关键字眼,朝他看过去。
付应摆了摆手:“那天跑得太狠,把伤处又给扯到了。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从外用药,变成了内服外用一齐上而已。”
不难想象付应当时的情况。
虞川这边为了救下卫漱有多么拼命,那么付应那边为了能够救下虞川大抵也尽了全力。
“……辛苦你了,付应。”虞川抿了一下干涩的嘴唇,“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