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应听到这,眼眶被气得都红了一圈:“你就这么相信自己吗?你也受伤了,他们人多势众,就你那破身子骨,过去了只有死路一条,哪有什么后路!”
虞川叹出一口气,道:
“……我不是相信自己,是相信你。”
这一刻,他总算没有再把付应只当做是一个胡闹的孩子,而是用面对同龄人的方式来和付应交流。
虞川冲付应安抚性地笑了笑:“我向你发誓,只要你带来了人,我和卫漱就一定能活到那个时候。”
说罢,虞川不再滞留,他拉下付应拽着自己的手,迈步朝崔李追了上去。
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可能地把话和付应讲明白了,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好在,崔李他们一行人由于多绑了一个卫漱,去往目标地点的路上不能太过显眼,要时刻注意避人耳目,所以走得并不快。
于是一个人轻装上阵的虞川很快便追上了他们。
卫漱刚被抓到时,嘴里被塞了一块布,但她的喉间还会发出呜呜的呼救声。现在应是被打晕过去了,虞川跟了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和虞川心中想象的一样,崔李他们并没有这么快就将卫漱杀死,而是先去到了那个所谓的“地下赌坊”。
虞川侧身躲在墙根处,探头朝里面看去。
寝院这个时候基本上没有什么人,这处角落更是荒僻。
也难怪屈管事和崔李这么胆大包天。
虞川这才意识到伯爵府大得有些吓人——明明自己也住在这片寝院,可他却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地方,在这之前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里面的下仆们一堆一堆地分散聚集着,每个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桌子上的东西。
有的人在跟着结果对照自己的筹码,有的人紧张地摸着桌面的牌,有的人发出了一声带着悔气的怒吼。
千人千面,但从这些人的脸上,虞川却看见了同一样东西——
欲望。
那些小竹片散落在桌上,时不时地就会被某人用力的敲桌给震动着抖几下。
它们作为便于交易的赌筹,体积小,也很轻盈。
像是随手就可以丢掉的小玩意儿。让人差点就忘了,一枚小竹片背后代表的,可能是这些下仆们几个月、甚至是几年的工钱。
崔李命令那两个跟班将卫漱放倒在一旁,自己则是走到了场地的中心,大声宣告着:
“今天是大好吉日,身上的筹子都输光了的,可以到我这再领一枚啊,说不定单凭这一枚,就能让你把输掉了的全都赢回来!”
赌徒们是最受不了这种诱惑的。
赢的人想要继续赢下去,输的人想要把失去的重新赢回来。
无限轮回。在赌场上,不懂得及时收手的,就永远是输家。
宣布完,崔李那边就涌上了一小批人,其中还有几个身强力壮的,跟在崔李身边寸步不离,看样子是来当打手的。
还挺全面,不只是跟班,连赌场必备的保镖都有。
崔李在一旁的桌子对面坐了下来,开始收取赌徒们的银子,但是他却没有把卫漱忘掉。
他对着底下刚刚的那两个人使了个眼色,道:“别在这待着了,去做你们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