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过多久,卫漱又从里屋跑了过来,她似乎跑得很急,小脸蛋上都红红的。
卫漱来到虞川面前,将手中的物品交给了虞川。
像装着药膏的小盒子。
她指了指虞川的膝盖和手臂,说:“你流血了,要搽药。”
虞川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卫漱盯着他看,是发现他受伤了。
见虞川没动,卫漱帮忙拧开了药膏盒,说:“这是从医馆拿的,皮外伤都可以用。”
旁边的丫鬟也在帮着说:“是啊是啊,小虞你刚刚摔着了吧?用用试试,卫漱她娘是医馆的先生,我也找她拿过药呢。”
虞川“啊”了一声,有些忙乱地从身上摸出了点钱:“这药膏贵不贵啊?我身上只带了这么多。”
“你上次帮过我,不要钱。”卫漱又摇了摇头。
虞川一愣,原以为当时情况危急,卫漱根本不知道是自己把她从水中救上来的,没想到她记得这件事。
“好,那我就收下了。”既然都提起这件事了,在人多的场合里虞川也不便多说什么。他笑着接过了药膏,点了一小块,小心翼翼地在伤处涂抹。
清凉的触感盖过了伤口的疼痛,虽是没办法完全忽略这份痛感,但总归是好上了许多。
此时雨势减小,这种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身旁躲雨的下人们有许多都已从花房离去。
卫漱搬了一块小板凳坐在一旁,看着虞川搽完药了,才起身去收拾桌上的碗具。
“卫漱。”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虞川抬头,看见是卫越承向他们走了过来。
卫漱很是乖巧地应了一声:“爹爹。”
虞川也向卫越承行了个礼:“卫总管。”
卫越承找了个位置坐下,将卫漱抱了起来,看向虞川:“小女又麻烦你照顾了,小娃娃。”
“这次是卫漱照顾我,”虞川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药膏,“我还要谢谢她呢。”
卫越承不语,过了一会儿才眯起了眼睛,沉声道:“有个忙,我想请你帮我一下。”
“什么忙?总管请说。”虞川有些好奇,他不认为自己一个小孩子能帮得上卫越承什么。
“卫漱跟我说,上次她落入水中并非失足,而是被人从桥上推下去的。”
虞川皱起眉,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卫越承继续道:“起先我怀疑过你与付应二人,但是据我的观察,你们是好孩子。”
“所以我想问你个问题,那一天你可曾留意过有什么人经过?”卫越承轻轻拍着卫漱的后背,似乎是在安慰女儿。
虞川摇了摇头,道:“我与付应听到呼救声才赶过去,路上没有遇到过别人。”
卫越承的身份摆在这,尽管他这个人品性不错,但由于他的管制向来严苛,一切按规矩办事从来不得放松,所以得罪过的人必定只多不少。
外院的下人众多,光是院落都分好几处。真要抓出罪魁祸首来,难度堪比海底捞针。
虞川努力回想着当天的场景,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的面具。也不知为什么,胎记那边有些发热。
“罢了,雨停了,先干活去吧。”卫越承估计已经做好了得不到回答的准备,他没有为难虞川,从座位上起身,抱着卫漱离去了。
雨后,虞川照常准备洒扫庭院时,刚刚发热的左眼突然久违地疼了一下。
这次脑内闪过的画面并不清晰,却仍然让虞川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在这段记忆中看见了崔李的脸。
自从上次被屈管事拉下去打板子后,虞川就没有再见过崔李了。
几个同僚们也谈起过他,都猜测崔李要么是被发卖了,要么是被调到其他地方干苦力了。
虞川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左眼的预言让虞川觉得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