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本来还想把纸条递给艾喜,让她顺便帮自己画个示意图什么的——
可转过头一看,艾喜已经趴在桌面上睡著了。
“咳-嗯!”
兜兜把纸条重新揉成团,假模假样地清了清嗓子、从书桌底下递给前桌;不小心还把前桌同学的铁凳子戳了个洞。
——
数学课仍在继续,兜兜看著纸团在每个书桌下的五指间递来递去。
同学们一个个打开纸团:有的挑起眉头,有的眼珠乱转;也不知道现在大家到底得出了什么结论。
不过原本听得昏昏欲睡的兜兜,倒是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变得精神焕发--
简直就是大旱中的甘霖;不然平时这时候,兜兜已经像艾喜一样开始打呼嚕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上课这么能睡。
他挠了挠头,又从作业本上撕下一张、认真写了一个问题:
[你是机器人还是外星人?]
想了想,他把[外星人]三个字涂掉、写得小小的——毕竟这个可能性原本就不大。
兜兜將纸条揉成团,准备等数学老师转过去写板书的工夫、再把它拋到阮鯨波的桌面上。
啪!
教室前边传来一声巨响--
数学老师一巴掌拍在讲台上,粉笔灰云雾似地腾了起来:
“你们那个纸团到底要传到哪里去?要传到联合国去吗?!”
他大踏步走下讲台旁隆起的台阶,將不知何时传递到第一排的纸团、劈手夺了过来。
数学老师带著脑门上亮闪闪的油汗,展开皱巴巴脏兮兮的纸团--这个中年男人的脸上,头次显露出將思考、惊愕、赞同、恐惧捏合到一处的混乱神情。
至少兜兜以前从来没见过--
最后他发出一声满是痰音的咳嗽,摇了摇头;把纸团塞进裤兜里:
“上课別传纸条,听课!”
於是这场小小书面会议的结果,兜兜也无从得知了。
接下来的整个中午,“调查工作”陷入了停滯。
课间太短,放学又要跟艾喜衝出校门、去烧腊店抢位子吃饭——刚开学的时候食堂最挤,兜兜乾脆放弃了这个路程最短的选择。
午休时间还得赶赶上午布置的作业,免得晚上来不及打游戏。
【开学了就是麻烦。】
才上课第一天,兜兜就开始怀念起暑假的快乐时光。
一通繁忙事务下来,兜兜倒也忘记了向阮鯨波打听打听她的异状;更没空跟同学一个个交流纸上会议的结果:
阮鯨波似乎不用进食、不用饮水;也没有家长来查看——几乎都快变成教室里的土地公了。
兜兜在赶作业的閒暇,也瞄了她几眼:睫毛都没动过。
【哈——我就说!果然是机器人。】
反倒是艾喜吃完午饭、便一个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临近下午上课才回来。两人都有事要忙,一时间也没空探究这位神秘同学的底细。
这么一拖,就拖到了下午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