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火带来的骤然闪亮,让数学家不禁揉揉眼睛:
“喔。。。额,就是偽装他逮到我们两个了,是吧?然后来献宝之类的,直接把我们俘虏进基地里面--那要是亚欧邮政真將计就计、把你制服了怎么办?”
兜兜的声音从斜前方传来,因静謐甚至有些刺耳:
“安了啦,安了啦。老李知道我的水平,只是这样万一我真被拿下,他也有后路走。”
“而且!他知道我不会计较他整这种两头吃的东西,特工真是狡猾。”
数学家张大嘴。不知是为自己的生死安危而担忧,还是根本没明白兜兜的逻辑:
“那我--”
兜兜举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的邻居要是死了,我会替你报仇的;绝对让你含笑九泉,好吗博士?我以后还会把我的数学作业烧下去给你,免得你无聊。”
李查克稍稍挪过脸。他抬起持枪的那边胳膊,恰好挡住了他的嘴:
“不要正面对著大堂那边讲话。地上部分配的应该是不带监听功能的摄像头,但我不確定现在辅助部门就位了没有:他们配备了唇语专家。”
脑袋转来转去的数学家一脸茫然。他无法在夜里视物,只能像盲人般跟在兜兜后头行走:
“我们不是都走进来了,才开的枪、才开始串通的吗?那人家不都知道是陷阱了吗?而且这么安静,说什么別人听不到啊。”
李查克无奈地瞥了数学家的方向一眼,接著把眼睛一次又一次地扫过冷寂又静謐的大堂:
“我是想进来前先跟你们说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產生变化的最大元凶兜兜耸耸肩,满不在乎:
“有什么区別?”
数学家抓耳挠腮,把怀里的纸箱又紧了紧:
“可能会把他们嚇跑啊!那不就白来一趟?”
李查克摇摇头,终究还是找出来了个自我安慰似的说法:
“兜兜说得。。。也没错。”
“一个残疾了的叛逃特工,带著一个外表没有明显变化的迷狂持有者、还有一个瘦成饿死鬼的在逃通缉犯。”
“我们。。。它们是专业公司:再反常的情况。。。就算看起来是陷阱,也会先接触一下、最好审讯审讯再说。更別说,我们三个人看起来都半死不活的样子--没多少危险性。”
“开枪反正可以加速一下进度。就算分部之前没有通过监视器注意到我们、现在也肯定发现了;我怕兜兜等不及。”
。。。
兜兜忽地停下脚步,抬起手。中庭两端是未启动的手扶梯与台阶、通往向外突出的二楼:
“誒。。。好像不用纠结咯:楼上有人在等我们。”
那是些鬼鬼祟祟的人影、將自己大部分的身子隱藏在掩体后边--些许皎洁月光洒进中庭、二楼依旧隱在昏暗里;但兜兜將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二楼的护栏,本该有著一格格的空隙--现在却全都被金属板遮盖、堵死:它们有著类似破胎器般的展开-支撑-固定结构,是某种可携式的掩体。
以及许许多多圆滚滚的射灯:布线混乱,缠绕在栏杆扶手上;应该是临时从舞台脚手架那儿拆下、重新搬运过来的。
兜兜数不清二楼究竟有多少把步枪正对著他们:这些安保像是《大家来找茬》里的人物;除了武器之外、只肯暴露一丁点儿的身子在外头。
“一、二、三、四。。。”
兜兜比划著名手指数了半天,旋即放弃--他至少发现了十余双眼睛,藏在头盔和护目镜后面:
而那些护目镜都有著暗色涂层,像是墨镜似的;也不知道大半夜的、在这黑漆漆的地方装什么酷。
“嗯,那应该就是公司安保了。先等等,我来交涉一下。”
李查克眯起眼睛、抬高声调,身子却有意无意地躲到兜兜后头:
“我是亚欧邮政特殊包裹处理科的行动人员,编號sea-spe-9928346!现发现高价值目標,需要中转点立刻进行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