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砚“嗯”了声,不明白他此时来所为何意,便抬眸问道:“吕中丞这会儿过来是有何要事吗?”
吕元奇:“咱们两家署衙离得这般近,又时常有案子需要三司协同会审。”
顿了顿,又继续胡扯道:“以往我们走的确实少了些,偶尔协同起来也有些不便……”
陆怀砚不明所以:“所以呢?”
吕元奇又抿了一口茶,脑子急速飞转着,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要多多往来,相互加强感情才是啊!”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陆怀砚哪还能不明白他什么心思,无情地戳穿道:“所以吕中丞是特地趁着饭点来大理寺同我们交流感情吗?”
吕元奇丝毫不心虚,跟着转移话题。
他从袖子里掏出方才特地去御史台拿来的卷宗,说道:“这是陆少卿之前托我办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
陆怀砚狐疑地看着对方。
他确实那日托吕元奇帮忙去御史台找一找崇乐二十年那年的案卷,只有将三司各自的卷宗都完整地看一遍,才能从中找出破绽。
只是这早不给晚不给的,偏选在今日。
他有理由怀疑这吕中丞定是早就已经算好时机的,非要赶在禾娘掌勺的时候拿过来。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吕一璋给他通风报信了。
吕一璋还在后厨忙活着,若是知道此事,定要大呼冤枉啊!
他和丁復正从库房运了好些个食材过来,甚至还抽空去后院子里抓了好几只鸭子杀了放血。
闹得鸭飞狗跳,满地鸭毛。
两人顶着一头的鸭絮回去后,还被众人嘲笑。
裴珣笑得眼泪都止不住了:“这覃采买好不容易不养鸡改养鸭了,是不是又被你们两个霍霍完了?”
想必大后日来大理寺见到空荡的后院,定是又要痛哭哀嚎许久。
丁復摆手道:“放心,没杀完,还给他留了好几只呢!”
吕一璋抚须赞同:“还剩了一大半,留着等黎师傅做那金陵烤鸭,我可等了许久!”
再看他们这出去的空档,他们几人虽然将许多菜已然摆好,但食堂里依然还没有升起炊烟,不由纳闷道:“黎师傅还没开始烧制吗?”
都这个点了,这么多菜,若是还要等许久,那要不要先尝些糕点垫垫肚子?
正在思索间,就听到黎书禾说了句:“好了!谁来帮忙搭把手,把这个锅子搬出去。”
这么快?
丁復立马冲上前,说道:“我来!”
他体格自然是这里面最强壮的,只一人就搬起了一个新奇的锅子往外头走去。
这口铜锅挺特别的,中间立着一块歪斜的薄铜片,将这个锅子一分为二。
其中一边,里面炖着奶白的汤底,摇晃间还能看到里头沉着的骨头。另一边,一层厚重的红油浮在上面,带着一股子浓烈又霸道的香辣气直往他鼻尖钻着。
虽是如此,丁復还是有些纳闷。
这光喝汤,也喝不饱啊?
将铜锅架到了红泥小炉上,火星子溅起,锅里的汤水也开始慢慢开始沸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