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愉快的氛围被吵闹声打破,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事件中心,隐隐将吵架双方围成一个圈。
然而当事人恍若未觉,还在大吵大闹。
“继续说话啊!你不是挺能说的吗?这会儿怎么没声了?”
浓妆男子打扮妖冶,声音和身段都是少年模样,语气却十分刻薄。
“呵!我告诉你,你这些手段都是我玩剩下的。以为装可怜有用?除了一些傻子,怕是谁也骗不到。”他斜眼睨着表情隐忍又可怜的青年,不屑道:“不对,长成你这样,傻子都不行。”
青年抿唇,眼尾泛红,声音有些哽咽:“我已经同意赔偿了,你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看不惯你这矫情样儿,怎么,你有意见?”
余知弦隐在人群中,总觉得眼前的情形有些熟悉。
系统剧本写到过许多类似的情节:主角受被炮灰刁难——任务对象自卑难过默默垂类——主角攻出现为其解围。
由于类似情节太多,许多“刁难”主角受的炮灰无名无姓,没有一点描写,让他不知眼前的浓妆少年是否在系统剧本中出现过。
不过是否出现都不影响他对那人的在意度度翻倍。
余知弦凑到相月耳边问:“他是你之前提过的那位兄弟么?”
短暂的怔愣后,相月已经恢复平静,他点点头,沉声道:“是。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相月的弟弟名为曲茗,四灵根,在无极宗内毫无存在感。若不是有他这个哥哥护着,早被吃的渣都不剩。
其实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想明白对方为何要对他下黑手,毕竟曲茗并非蠢人,怎么会不知道失去他这个哥哥的庇佑将面临的后果。
无极宗在魔修圈子里都属于名声不好的那一拨,门内斗争极重,便是同门也争的你死我活。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朝他下死手的目的和底气到底是什么?
相月曾思考过许多可能,见到曲茗出现在此处疑惑更深。
正魔两道的矛盾虽不似千万年前那般严重,却依旧互相看不顺眼,很少在对方的地盘活动,更别说跑到敌对阵营大本营。
并且,曲茗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看上去和正道修士一般。若不是他知道对方的底细,说不定真的会被骗过去。
明摆着有阴谋。
余知弦拍拍相月的手背以做安慰,低声道:“先别打草惊蛇,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说完,他看向和曲茗对峙的陈双叶,眼中升起一抹复杂。
他没想到被送走的陈双叶会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明明他都打算放过这人了。若是对方做出和系统剧本中相似的事…
余知弦眸光微闪,侧头问身边的人:“相月,如果我打算对某个人出手——”
回忆了一下系统剧本的情节,他斟酌着:“这个人或许没那么坏,可是他的愚蠢会导致了许多恶果。现在事情还没有发生,可我不想救他,甚至想利用这人引蛇出洞…你会不会觉得我不配为正道弟子?”
“余知弦。”相月似是叹息,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你们正道修士都是傻子吗?”
“哎?”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你还要思考想杀你的人是否是真心想杀你?若对方是被有心人利用,你是不是还要大度的原谅?”
余知弦讪讪:“也不至于…”
相月打断:“那你在纠结什么?”
“性命也好,利益也好,若有人胆敢侵犯我的领地,无论什么原因,我都会毫不犹豫杀了他。”
语调平静,却带着森然杀气,让人恍然想起——对哦,这个人原本是个魔修啊。
余知弦没有接话,对方忽然凑近,墨瞳像是敛住了所有光彩,带着几分邪肆。
“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帮你。”
挂在相月腰间的黑刀轻震一下,似乎在回应主人的话。
余知弦如梦初醒,别过脸,不想被身边之人发现有些发烫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