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撞见一双带着狡黠的眸子。
眼睛微微眯起,眼尾扬起轻微的弧度,像是从乖巧温顺的兔子变为诡计多端的狐狸。
但还是很可爱。
他的呼吸又乱了一拍,但这次他没有移开视线。
短暂的眼神交锋后,余知弦大方展示自己的花灯:“不用偷看,你可以正大光明的看。”
态度坦荡,让之前的旖旎之气消散不少。
相月默念一句“勿要窥探他人隐私”,手却不听话地接过花灯,注意力也随之黏上去。
兔子花灯做工精致,但再好看也只是一盏花灯,上面一个字也没有。
他张了张口,无声发问:【空的?】
“我不知道该写什么。”
说到愿望,余知弦最迫切实现的就是真正摆脱系统。或许是太过在意,他反而无法将其在许愿的时候写出来。
除此之外,他只能想起“平安喜乐”、“万事顺遂”之类的万金油话语。
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就把一切都交给相月。
这是余知弦在他们相遇的第一个小世界养成的习惯。
那段时间他连活着都是靠惯性,像一条随波逐流的翻车鱼,对任何事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就连每日的食物,第二天要做什么都是相月帮他规划好的。
他按着对方帮他定好的路线,走着走着,逐渐有了生活的动力。
现在的余知弦不再像那时一样丧,但某些小习惯依旧保留了下来。
他把手里的花灯递出去:“你帮我写吧。”
“那么信任我啊?”
相月带着笑意,接过兔子模样的花灯,大笔一挥就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动作洒脱,提笔之时自有一番潇洒狂野,让人忍不住想看看他到底写了什么。
不远处一个年岁不大的小修士下意识伸了伸脖子,满眼好奇地望过来。还没看清就心神一紧,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偷看行为被抓个正着。
抓包他的是个模样漂亮的男修,积石如玉,列松如翠,见之难忘。
他尴尬地低下头,心底升起羞愧的同时也不禁疑惑:那样令人印象深刻的长相,之前怎么无人注意呢?
这样的想法刚升起两秒就如同逸散在空气的水汽,瞬间不见踪影。
小修士眨眨眼,忽然想不起自己刚才在做什么。
他看了看手中的花灯,福至心灵,蹦蹦跳跳的去找一同游玩的小伙伴们。
目送小修士走远,余知弦点评道:“那孩子很敏锐。”
“你自己也没多大,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相月举起两盏花灯,献宝似的举到他面前,“这样写可好?”
余知弦定金一看——
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字迹工整,像是印刷出来的一般,与提字者大开大合的动作完全不符。
余知弦:“…”
余知弦:“我以为你会写点别的。”
甚至他都做好的看见一段表白文字的准备,最后是这个结果——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感觉。
相月倒是很满意。他用灵气托起两盏花灯,看着兔子和小狗缓缓上升。
他望着相互依偎在一起的两盏小灯,眉目间流露出一丝温柔,连声音都多了几分温度:“朴素一点挺好的。”
花灯越飞越高,化作小小的光点汇入“天河”,沿着“天河”的方向流向无边无际的远方。
余知弦盯着头顶金色长河,眼前出现轻微的重影。他眯了眯眼,喃喃道:“相月你说,花灯上的愿望会实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