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月的心飞速跳动起来。
他强迫自己冷静,身体却不听指挥,四肢发软,面部发烫,曾救了他无数次的警惕心一降再降。
怎么回事?
他中了魅惑技能?
难道这人是合欢宗的?
追杀他的人当中有这位么?
相月再次对上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而后迅速挪开。
大概,没有吧…
突然出现的青年气息清正,一双眼睛清澈又干净。衣着简单,除了腰间悬挂的玉佩没有多余的装饰,但只看那衣袍上的暗纹便能知道,这身衣服造价不菲。
并且,相月根本探查不到对方的修为。
不是对方身上有能完全隐藏修为的宝物,就是对方的修为远超他。
无论哪种情况,都是他惹不起的。
他左右环顾,搜寻着逃跑路线,心里却怎么也生不起逃离的迫切感。
“你要走么?”
虽然只是普通的问话,相月却总觉得青年的语气有些委屈,仿佛他逃跑是天大的罪过。
心中天人交战,最终,他卸下防备,问:“你是谁?”
树上的青年静静地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瞳中清晰照应着他的影子,就那样一直看了很久。
久到相月忍不住再度出声询问,对方才轻笑一声,极其认真地说:“余知弦。”
*
余知弦目不斜视,假装看不见身侧打量的视线。
本以为找到相月后能解开所有的疑惑,现在看来,对方似乎没有前两个小世界的记忆。不仅什么都不记得,还把自己搞得惨兮兮的。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手心翻转,上面出现一瓶泛着灵气的玉瓶。
“上品回春丹,对你的伤有好处。”
相月犹豫一番,最终还是伸手拿走了玉瓶。
“谢谢。”
听见青年自报家门后,他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太玄宗的大名如雷贯耳,门下年轻一辈领头人的名字,便是他一个魔修都有所耳闻。
这等身份害他之人是绝对请不动的。
但这种人为什么会对他一个声名狼藉的魔修态度如此友好?
余知弦能看出相月的疑惑,但对方现没有前两个小世界的记忆,他便也不提,只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对正道弟子来说,这样的理由已然足够,却让相月陷入纠结。
比起正道弟子,魔修的生存环境恶劣许多,优胜劣汰那一套在他们的世界里体现的淋漓尽致。连一同长大的血缘兄弟都能为了利益想要置他于死地,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人纯粹的善意。
“谢谢。”
好像除了这两个字之外,现在的他也做不了更多的事。
“你先治疗伤势,之后与我说说事情的起因经过,如何?”
未免两人陷在“谢谢”、“不用谢”两句话的循环里,余知弦将话题带到了其他地方。
相月没再推辞,服下丹药开始炼化。
不多时身上的伤口全部恢复,面色也红润不少。虽然金丹上的裂痕依旧存在,但也不至于一运转灵力就开始泛疼。
他睁开眼,对上一双关切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