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五庄观,西行之路陡然阴沉。
白虎岭,名不虚传。
山风刮过,不带草木清香,只余一股刺骨的阴寒,像是从九幽地府里吹出来的。
猪八戒扛着钉耙,肥硕的身体不自觉地绷紧了。“乖乖,好重的妖气!这地方怕是有个大家伙!”
沙悟净将行李担子换了个肩,默不作声地将降妖宝杖握在了手里。他的警惕性提到了最高。
唐三藏拉了拉僧袍,只觉得这山风吹得他心头发慌,下意识地念起了经文。
唯有孙悟空,扛着金箍棒,停下了脚步。
他眉头紧锁。
妖气确实浓烈,但在这浓烈的妖气之下,他嗅到了一丝极淡,却无比熟悉的东西。
那是香火的味道,是诵经的味道,是佛光普照的味道。
是灵山的味道。
只是这味道,早已腐烂、变质,与怨毒和死气纠缠在一起,化作了某种更加邪恶、更加诡异的存在。
镇元子的话,在他脑中回响。
“小心白骨夫人。”
“她不是妖。”
“她是圣人棋盘上,一颗被遗弃的‘怨念之种’。”
就在这时,一个提着竹篮的年轻女子,从山路拐角处走了出来。她面容姣好,步履轻盈,看见唐三藏一行人,脸上露出几分羞怯和惊喜。
“几位长老,可是从东土大唐而来?”
猪八戒的眼睛都直了,手里的钉耙差点掉在地上。“是!是!女菩萨,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唐三藏见她不像妖邪,脸上也露出慈悲之色,刚要开口。
“站住。”
孙悟空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
他没有看那女子,而是将金箍棒在地上轻轻一点。
怀中,镇元子所赠的那片树叶微微发热,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笼罩了他,隔绝了天地的窥探。
他催动了师兄所传的【道则解析】。
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模样。
女子姣好的面容和婀娜的身姿褪去,露出一具森森白骨。但这白骨之上,缠绕着无数道肉眼难见的黑色丝线,每一根丝线上都涌动着怨毒、不甘与痛苦。
这些黑线的源头,直指西方。
灵山。
“你不是人。”孙悟空开口,语气平静。
那“女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这位长老说笑了,小女子怎会不是人?”